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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安慰的句話甚至每一個同情的眼神,對桑桑都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主子,爺在書房等了您很久呢。”外面的小丫頭聲音只是怯怯。我回過神來,幾乎是木然走到書房,掀簾而入,四阿哥手拿一本書正坐在桌旁,臉上幾乎沒有表情。
我默默行了禮,他沒說話,我便站著。他抬頭看我,似是被我這副樣子激怒,眼神漸漸凌厲起來,我心裡倦怠的很,只是移開目光。“啪”地一聲,四阿哥將書狠狠摔在地上站起身來,厲聲道:“我叫你去勸人,還是打人?他一個病人,你不給他寬心便罷,何苦惹他難受?”“四爺處置便是。”我眼睛直直看著前面。
四阿哥踱步到我身邊,緊握著拳頭,我幾乎以為他要伸手打我,卻只聽他從牙縫裡蹦出的幾個字:“你給我出去!”
我轉身出了門,身子一陣陣發抖,想了想,朝元壽房裡走去。
“主子,元壽阿哥剛還唸叨您呢,奴婢看他撐不住困,就哄他睡下了。”奶孃迎上來賠笑道。
“別點燈了,我進去看看。”我輕手輕腳走過去掀開帳子,坐到床邊上。黑暗中依稀可以看見元壽的睡臉,嘴角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我心裡突然間止不住地難過,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了扶他的臉。元壽是沒有睡實,動了動身子迷糊道:“額娘?”我不想吵他起來,便沒有答話,元壽卻強自半睜了眼睛,見是我,歡喜道:“額娘,我就說你要來,嬤嬤偏不讓我等。”他坐起身來,我只得摟住他笑問:“有什麼好事要告訴我?”“今天師傅說我字練得好,說有皇瑪法年輕時的樣子呢。”元壽也摟住我的脖子驕傲地說,“阿瑪也點頭了,說我小小年紀練到這個程度不容易。”“小東西,上次阿瑪誇天申的字比你的好,你倒是記到現在。”我摸摸他的腦袋。
“我要當……”元壽把那幾個字生生忍住,含糊道:“我當然要什麼都最好。”我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元壽卻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額娘,你今天去看十三叔了,他好嗎?”“好。”我輕輕回答。
“乾媽說十三叔騎射功夫比十四叔還要厲害,等他出來,讓他教我行嗎?”元壽又問。
“當然,他在你沒出生前,就說要教你呢。”我幾乎時本能般回答,腦海裡卻閃出十三連走路都困難的樣子,心中被忽視的另一種悲哀如潮水般湧來,淚水再也忍不住,在黑暗中滾滾而下。
給元壽蓋好被子,我默默走出屋子。一時間也不知該去哪裡,茫然站了很久,只覺心中千頭萬緒找不到一個出口,深深嘆了口氣,還是朝書房走去。看著緊閉的門,我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進去,正在躊躇間,門卻自己開啟,四阿哥愕然看著我,我也驚詫地回望他。
“我話說重了,”他盯著我發紅的眼睛輕嘆,“也……要去找你的。”“明知會這樣,明知我忍不住,還叫我們去做什麼?”我偏過頭去。
“我說了讓她別後悔,她既然想去,我攔著還不是做了惡人。早晚有這麼一天,誰避著也不是辦法。”四阿哥緩緩說道,“只想不到,你還這麼沉不住氣,去之前就沒好好想想?”“男人和女人,總是不一樣的。”我自嘲一笑,心裡卻也不禁問道,去之前就真的沒想到這一層嗎?十三不知自己是否還有出來的那一日,桑桑卻已經是八阿哥的女人。桑桑承受所有的傷痛,所有的刻骨相思,對十三來說都是一片虛無。十三福晉八年的陪伴,無法忽視,而那個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再也不會有痕跡。最可悲的是,這一切順理成章般發生,所有的一切,慢慢變了,再也回不去。
四阿哥拉我進屋裡去,也是一笑,笑容中盡是疲憊與無奈:“也不知這些事是如何開始,可開始了,誰也不能避著說不玩了。這中間傷了誰冤了誰害了誰,也不是哪個人可以控制。人生皆苦,只要想活在這世上,就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