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彭純(第1/2 頁)
乍聞此語,茂錦腳趾不免扣緊,只面上並不露出來。
從窗外看去,屋內氣氛寧洽,一對青年男女圍著鍋子,絮絮低語,好一副溫馨畫面。
京裡承恩侯府就不一樣了。
外頭鵝毛大雪扯絮似的撒,屋中亦攏著炭盆。
這個節氣,門客清流都撒回去過年了,個別附庸在府的,也只令他們在各自的院子裡與家人團聚。
時辰已晚,除了緊要的職守,亦無人走動,書房裡頭伺候的人只有彭嬌嬌。
“爹,讓女兒幫您寫吧。“
承恩候咳嗽幾聲,只是搖頭:“還是為父親自來,一會子寫好了,你再幫我看幾眼也就是了。”
彭嬌嬌笑著搖頭,起身轉到桌案後頭,為彭柏楊續了茶,又照看了一番香爐炭盆,這才歸座。
這並不是容易下的決心,但畢竟亦是早生髮的種子,有時只需澆些許的水,就會破出芽來,若是沒有水,血與淚,說不定也使得。
承恩侯又一次筆管輕搖,卻不再是上次的心情,彭嬌嬌坐在對面看著他,心情複雜。
是,一腔熱血捧上去,又捱了掌摑,怎麼,是非得巴結著他不成?
待西北戰火一起,朱宏宇等節節敗退,再拿命一填,他就知道厲害了。
介時再坐下來談,就不是這個價碼了。
怎麼,不是天下共主嗎,那自然是沒奈何要為天下人負責,這個帳從這裡算,總是沒錯的。
那摺子雖未按原來說的,明發九省十三路,但該知道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誰能想到,”一筆寫就,彭柏楊將字紙拿起來,待上面墨幹,“我竟還有與那等人交道的一天。”
天下事不過利來利往,唯利交換耳,父親過去是太實在了些,才吃了虧。
但彭嬌嬌並不急在這一時與父親分辨道理,只是笑道:“不過是樁買賣罷了,大有大的做法,小有小的做法。誰不是捏著鼻子做人呢。”
或許是這句話裡的輕鬆取悅了勸慰了承恩侯,他不再猶豫,將墨印已乾的信細細摺疊,“我定意是派彭純是辦這件事。”
此語正合彭嬌嬌心意,她面上卻未動聲色,反而蹙眉道:“我以為爹是要派彭風去呢,畢竟他是當年跟在您身邊征戰的老人,與西北那些邊將都是熟悉的。說什麼做什麼,別人總是要多信服幾分的。”
“你呀你呀,”坐得太久,不免背痛腿麻,承恩候起身踱起方步來,對這個寶貝女兒,他總是耐心三分,“彭風是與那些人熟,難道與朱宏宇等就不熟,萬一被誰認出來?這樣腦袋系在馬背上的勾當,一個閃失都當不起。彭純自小是在我身邊養起來的,忠心無可置疑,又是彭風的侄兒,邊事亦熟,再有,他一個長年在外辦差的,不在府裡也不打眼,倒適合去做這個聯絡的勾當。”
彭嬌嬌露出信服的神色,待事畢又陪父親用了晚點,這才回了自己的露華院。
“明日尋個空兒,你去傳話叫彭三兒來一趟。”
彭三兒正是彭純的綽名,丫鬟子南沒有多問,只點頭應是,便叫了人進來服侍小姐梳洗。
翌日午時過後,府中益發人跡稀疏時,彭純踩雪而至。
子南獨個兒守在露華院的側門後頭,引了他進來。
“見過我爹了。”
看彭純酒後略泛淺紅的面容上寫著為難,彭嬌嬌倒高興起來。
“難為你忠心,昨夜我陪他老人家寫信寫到三更呢,難道我不知道。”
得了這嗔怪的一眼,彭純心中反而輕鬆起來。
“侯爺再三吩咐,這是殺頭的大事,必得小心謹慎些才好,連我叔叔都不能告訴。”
“你叔叔自然是不能告訴。”
屋中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