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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面雪坡怪嘯連連,二十餘輛青銅投石車在眾巨蟒的拖曳下,率先衝上了斜嶺。繼而越來越多的戰車越
出山脊線,漫天巨石,如隕星雨般縱橫亂舞。
我接連震飛了七十餘個大石,氣息窒堵,雙掌已有些應接不暇,後方狂風呼嘯,「砰」的一聲,避擋不
及,被結結實實地撞中背心,喉中腥甜狂湧,頓寸翻了幾個跟頭,朝山崖下摔去。
亂石飛舞,轟隆連聲,上方崖壁坍塌雪崩,將我卷溺其中,沿著陡壁疾速滾落。那些蠻子縱聲歡呼,也
不追趕,徑直向北面霄嶺衝去。
若在從前,被這千斤重的巨石撞中,我縱然不死,也必定氣息奄奄,伹此時除了皮肉劇痛,臟腑、經脈
居然沒什麼大礙。也不知是因為吃了「冰甘果」、「寄牛一草」,還是玄嬰老祖那些五行丹丸之功。
我天旋地轉,朝下翻滾了百餘丈、奮起全力,大吼著一拳擊入冰壁,這才止住疾墜之勢。
冰川雪石飛瀑似的撞在我頭上、肩上,噴湧反彈,朝深崖下轟隆沖落。我強忍劇痛,深吸了一口氣,牢
牢攀附在壁上,
萬裡藍天火矢繽紛,霓霞如荼,數以千計的蛇族飛騎從上方呼嘯衝過,朝羅澐所在的山峰夾沖包圍。那
些青銅投石車也在眾蟒的拖曳下,沿著山脊蜿蜒北向,疾速挺進。
我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些蠻子想抓的不是我,而是她?」心中非但沒有放鬆,反倒更加驚疑駭
怒,猛地翻身飛旋,踩著峭壁朝上疾沖。
那些蠻子去勢極快,毫無防備,我凌空抄掠,躍落在最後一名飛騎的背後,雙掌合擊,將他天靈蓋打得
粉碎,神不知鬼不覺地拋下深壑。騎著蛇鷲,尾隨蠻子朝西北疾飛。
海上群帆鼓動,蛇族的船艦已經陸續停靠在「天之涯」岸邊,越來越多的蠻子登陸列陣。
步兵半跪在最前沿,兩兩相護,一個斜舉青銅長矛,一個緊握大盾,排成楔形尖陣,後面依次是弓箭、
火弩手與投石車。騎兵分列兩側,巋然不動。
號聲長吹,前方的蠻子先鋒軍朝兩翼退散。獸群勢如破竹,從烈火熊熊的山坡沖擁而下,向岸邊奔去。
長箭、火矢、亂石頓時破空呼嘯,鋪天蓋地,頃刻間便有數百隻猛獸立斃當場。
這些蠻子身經百戰,勇悍守ji,獸群縱然兇狂,遲早將被圍戮殆盡。但他們傾盡全軍之力,到這北極海
角,肖然不是為了狩獵。如果不是為了來擒我,唯一的目標,便只有她了!
漫天飛騎越來越多,將她團團圍住。箭在弦上,只等一聲令下。
她卻毫無一絲懼怕之意,站在崖邊,嘴角微笑,依舊仰頭吹角。那繚亂的髮絲,起伏的衣裙、耳垂蜷舞
的碧蛇,半眯著的紫色雙眸……襯著雪山、藍天、火光、雲霞,美得像一幅畫。
角聲突轉低沉,聽來卻更加悽厲。龍鷲尖嘯,當空張開巨翼,接著呀呀之聲大作,雪嶺北側突然衝起千
百隻鷲鳥。發狂似的沖向盤旋著的蛇族飛騎。
蠻子措手不及,上百人或被鷲鳥啄瞎眼睛,或被撞得凌空摔跌,慘叫不絕。一時間箭矢穿梭,刀光閃動
,陣形大亂。被自己人亂箭誤傷的,竟比死在鷲鳥尖喙利爪下的更多。
忽聽「叮」的一聲,東邊突然響起鏗鏘激烈的琴聲,彷彿金戈鐵馬,殺氣逼人,漫天鷲鳥驚飛四散。
琴聲密奏,與龍角聲互不相讓,一個甜膩婉轉的聲音笑著說:「師尊,你聽我這曲『迎賓歡』彈得如何
?比起前幾日有沒有長進?」眾蠻子齊聲歡呼。
我轉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