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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余城與安東軍會合,而這一驚人之舉意味著齊王與聖主之間的衝突日益加劇;現在崔弘升更是無法無天,高句麗使者議和而來,崔弘升卻以議和條件有辱中土為名,一刀把高句麗使者砍了,直接斷絕了雙方議和之路,豈有此理!這還沒有王法了?事關東征成敗、國之興亡,一個前線統軍大將既不報奏聖主,亦不請示統帥部,自己就擅權獨斷了,這事往大了說是謀逆,往小了說就是目無法紀,但崔弘升一反常態,義無反顧地就幹了,根本就不怕聖主、中樞和統帥部追究他的罪責,為什麼?
細思極恐。今日崔弘升既代表了軍方的主戰派,亦代表了山東人的根本利益,所以他誅殺高句麗議和使者的極端舉動,實質上就是代表軍方主戰派和山東政治集團,向聖主和中樞出了挑戰,向中央集權改革出了挑戰。
軍方主戰派對第三次東征的目標就是滅亡高句麗,唯有如此才能為死去的將士報仇雪恨,才能挽回衛府榮耀,才能重建衛府強權,才能挺起胸膛理直氣壯地維護衛府軍權,而軍權的集中是中央集權改革的重中之重,沒有軍權的高度集中,中央集權制不過是空中樓閣,一陣狂風暴雨就能將其徹底摧毀。
山東人尤其是河北、幽燕兩地的豪望和普通民眾為東征付出了慘重代價,元氣大傷,若第三次東征不能滅亡高句麗,不能取得輝煌勝利,不能獲得巨大政治利益以彌補這個巨大損失,山東人重創之後的衰落度會越來越快,山東政治集團在中土三足鼎立政治格局中的被動局面會越來越嚴重。
聖主和中樞把目標對準了衛府和軍權,關隴人把目標對準了山東人,東征戰場則是博弈雙方激烈肉搏之地,而第三次東征的結果則決定了博弈雙方的勝負,所以聖主、中樞和關隴人的底線是鴨綠水,拿鴨綠水以西國土來換取高句麗的臣服投降,如此既可贏得東征勝利又可加強軍權的集中,同時又可壓制、打擊和削弱山東人,但軍方主戰派和山東人豈能束手就縛?豈能任由對手玩弄自己於股掌之間?
於是崔弘升爆了,第一個渡過遼水開始了第三次東征,然後風馳電摯直殺鴨綠水搶佔先機,接著一刀砍下高句麗議和使者的頭顱,把聖主、中樞逼到了“牆角”。接下來怎麼辦?形勢這麼好,戰局這麼有利,將士們戰意盎然,士氣如虹,一個個摩拳擦掌要殺到平壤,要屠滅高句麗,要報仇雪恨,要開疆拓土,聖主和中樞難道還要固執己見,置大勢與軍心於不顧,非要止步於鴨綠水,非要給自己戴上懦弱無能、畏懼怯戰的“帽子”?非要打擊自己的威權、抹黑自己的形象?
然而,聖主和中樞一旦被迫改變攻擊策略,命令遠征軍傾盡全力滅亡高句麗,後果就嚴重了,形勢可能失控。
若遠征軍久戰無功,甚至再一次戰敗,聖主和中樞必將面臨政治坍塌之災,更嚴重的是,若南北大戰緊隨其後爆,士氣低迷軍心渙散的衛府大軍能否抵擋住呼嘯而來的北虜大軍?能否據長城之險禦敵於國門之外?
反之,若遠征軍勢如破竹,擋者披靡,摧枯拉朽一般摧毀了高句麗,衛府勢必憑藉開疆功勳捍衛自己的軍權,山東人勢必憑藉所獲得的政治利益修復傷口,增加實力,向關隴人展開凌厲反擊,這種局勢下,為贏得南北大戰的勝利,聖主和中樞只能向衛府讓步,關隴人也不得不向山東人妥協,由此所導致的後果是,中央集權改革陷入停滯甚至倒退,中土三足鼎立的政治格局加劇動盪,兩京政治危機愈演愈烈迅走向崩潰。
這些可預見的嚴重後果是聖主和中樞不能接受的,所以,面對軍方主戰派和山東人的挑釁,面對以宇文述和郭榮為受的東征統帥部對此事所採取的妥協態度,聖主很憤怒,虞世基、蕭瑀、趙才、裴蘊等中樞大臣亦是怒火中燒,不過東征戰場上正打得熱火朝天,如火如荼,臨陣換將、嚴厲批評肯定不行,君臣反目將帥不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