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續夢(第1/5 頁)
薄奚弦確定這絕非原來的神使,他只是披著神使的相貌,內裡已經完全變了樣。
她沉默片刻,策馬追上去,一路上都不敢再多言。
又過半月,隊伍越過東山抵達外海,龍訣將人送到封印上方的海島上,又領薄奚弦來到海島的最高處。
他將冰劍拔出,融化成水,融入最高峰的石頭裡,而後潺潺清水自石縫間流出,滑過陡峭的山石緩緩往下流淌。
“給我。”龍訣朝薄奚弦伸出手,見她沒懂,補充道:“那水滴子留給你的珠子。”
薄奚弦將珠子遞過去,沉默片刻,問:“為何要叫家主水滴子?”
龍訣將珠子化作水融進山石裡,“血滴子只能傷人,但水滴子不是,軟硬自洽,可鋒可柔。”
薄奚弦沒回話,卻在心底認同了這個外號,又聽神使道:“飲此山水可佑汝等不受混沌力量的侵蝕,日後若有不敵者亦可引動其中之力化解危機。”
“另外,端木氏的例子就擺在眼前,這山石流水的事嚥到心底,嚥到死。”
話音落下,神使沒了蹤影,薄奚弦抬頭看到一隻水鳥正快速遠去。
明淵的壽命有限,龍訣是為他才回來的,回到皇城後,兩人也回到眾人熟知的形影不離的狀態。
只是在熟知的表象下,兩人的關係變得很奇怪。
旁人看不出端倪,同二人相識幾十載的許璃又怎會看不出來。
她無法用一個準確的詞來形容現在的國師和神使。
這兩人相熟到極點,彼此間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可也陌生到極點,站在一起再沒有她熟悉的般配之感。
非要許璃來形容的話,他們不似戀人、不若主僕、不甚知己,像過了界的同僚,哪哪都找不到合適的界限。
她不知如何是好,思來想去只能去找拓跋宇,“拓跋,國師和神使這樣,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嗎?”
“確實如此。”拓跋宇端起酒盞悠哉地喝了一口,閒適安逸的模樣彷彿外界的禍亂與他無關,“有些事只能他們自己解決。”
許璃趴在桌上輕嘆一口氣,露出的手腕上手鍊的顏色很淡,要不了多久便會失去作用。
拓跋宇瞥見,當即折了截藤條,弄了個新的手鍊遞過去,“給,以防萬一,戴著備用。”
“多謝。”許璃接過手鍊帶上,又垂眼看著手鍊,遺憾道:“拓跋,如果有天你也要走.....”
“不會的。”拓跋宇打斷她,笑而篤定道:“若真有那天,我保證會在走前為你留下足夠多的手鍊,夠你用到壽終正寢。”
他只是隨口安慰一句,誰料竟是一語成讖。
三日後,派往北狄邊城增援的將士還有訊息,北狄邊城的守將先一步帶昏迷不醒的容憬回來,一同帶回來的還有北狄兵馬大舉進攻,邊城將士不敵的噩耗。
太醫院的御醫治了兩天,依舊對容憬的病症束手無策,懷疑他是中了鬼術,命人將他送回啟神殿,說不定拓跋宇能看出病因所在。
人是一大早被送回來的,拓跋宇站在容憬的床榻邊,冥思苦想卻想不出容憬中了什麼鬼術。
龍訣站在門口沒進去,感知良久,道:“拓跋,不用想了,他不是中了鬼術,而是失了【聖渡】。”
“【聖渡】?”拓跋宇瞳孔一顫,猛然回頭看向龍訣,“失了【聖渡】不就表示從遊他......”
他有些不敢相信,聲音卡在那說不下去,龍訣將剩下的話補全,“是,等容憬再醒來,他大機率會跟其他動物型異能者一樣,喪失人性,變成徹頭徹尾的動物。”
拓跋宇問:“【聖渡】在哪兒?”
龍訣沉默不語,背對著陽光,本該白皙的面容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