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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聽半天不知聽明白他的意思了沒有，滿是皺紋的手摸他的臉，&ldo;小兒啊，你什麼時候給我添個乖孫啊……&rdo;

此話一出，我叔就閉了嘴，悻悻然地回過頭，看著我，笑開了眼，&ldo;健健啊，睡飽了……&rdo;

我奶招手，&ldo;乖孫，喝牛奶……&rdo;危顫顫地起身，就要去廚房幫我弄牛奶。

我叔站起身，&ldo;您站著，我去。&rdo;

我打了個哈欠，拉著我奶的小手玩著，我叔拿來了牛奶，我接過，說了句，&ldo;謝謝，小叔。&rdo;

一口飲盡，把杯子給他，對著他動了動嘴，&ldo;我奶就我一個孫子，你別讓她傷心……&rdo;我繼續玩著我奶奶的手指，用她重聽的耳朵聽不到的聲音說，&ldo;老人家眼裡，是不太喜歡說她在意的人的不好的話的，您別跟她多說什麼，有什麼就直接跟我說就好。&rdo;

我叔本來是笑眯眯的，這下臉僵了僵，拿著杯子走出去了，我繼續拉我奶奶的手跟她玩對對指。

我奶有點累，玩著玩著就在躺椅上睡著了，我叔在旁輕輕說：&ldo;你啊，都給自己家人給寵壞了……&rdo;

&ldo;張健……&rdo;他嚴肅地說：&ldo;陳東是個好孩子，也不是池中之物，你不能跟他當朋友，也別跟他當敵人。&rdo;

我抬起眼，看他，&ldo;為什麼？&rdo;

我叔瞪著眼看我半晌，最後嘆氣說：&ldo;他們家不是咱們家能比的，他父親桃李滿天下，關係網繁雜得很，得罪他沒好處……&rdo;

他還要接著往下說，我媽剛好下班，看著我小叔跟我在說話，笑顏如花：&ldo;阿申，回來了啊，快跟健健回屋坐著聊，我就去做飯……&rdo;

我叔忙說，&ldo;不用了，嫂子，我還有事忙……&rdo;

看著我媽在換鞋，我叔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ldo;健健，你不笨，該知道怎麼辦，你奶奶，你父親，你母親，還有我，不是誰都能護你一輩子的。&rdo;

他走出了門，我媽看著我愣在原地，給了我後腦勺一巴掌，&ldo;小東西，又惹你叔惹生氣了？&rdo;

我沒好氣地撇撇嘴，扯開她的手，往樓上走。

&ldo;你這孩子……&rdo;我媽不依地在後頭說：&ldo;要吃什麼？紅燒排骨還是酸辣魚？&rdo;

我走前頭，有點頭昏，回答說道，&ldo;隨便。&rdo;

我回頭到了房間，打電話給我叔，&ldo;您什麼意思？&rdo;

我叔在那邊沈默了兩下，說道：&ldo;市委書記是陳東父親的弟子，也是他乾哥，聽說他跟你關係不好，問了我兩句。&rdo;

這下換我沈默了，過了會才回答他：&ldo;我知道了，叔叔。&rdo;

叔叔的仕途，這我是不能添堵的，我明白。

所以，再厭惡那人，我也必須是一個&ldo;友好&rdo;的張健。

張健，你真賤，這句話，看起來有時候倒是對的。

世事，總是不如人。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我夢見我掐死了陳東，下一刻，他卻笑嘻嘻地站起來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