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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很好，於是我們倆吃飽後去外頭逛了會。街上人和車明顯少了，陽光溫和地照在身上，不冷，穿件外套就夠應付。有父親把孩子放在自己肩頭，孩子樂得咯咯笑。一時心血來潮，我問王亮願不願意這樣舉著我。他爽快地蹲下來，如我所願。可惜我上去後，他一站起來我怕得摟住他脖子大喊大叫。唉，無論多膽大的人，下盤不穩離地一米多，肯定都頭暈。

我暈得走不了路，王亮二話不說，一把把我抄在臂彎裡，就這樣抱著我慢悠悠往回走。我不敢看地面，怕更暈，只好向上看，看天空飄過的雲，看樹上的綠葉，看他的臉。

&ldo;王亮。&rdo;

&ldo;嗯。&rdo;升調，帶著問號。

&ldo;有時我覺得，能不能揚名發財不是特別重要。可又有很多時候，我又想，有錢還是好的，可以過得好，可以不用愁東愁西。&rdo;

&ldo;嗯。&rdo;平調，是句號。

濁氣上揚，我扯開嗓子吼，&ldo;皇后大道中，人民如潮湧。&rdo;人沒站直，氣流不穩，聲音有點顫。王亮忍不住幫我唱下去，&ldo;有個貴族朋友在硬幣背後，青春不變名字叫做皇后，每次買賣隨我到處去奔走，面上沒有表情卻匯聚成就，知己一聲拜拜遠去這都市，要靠偉大同志搞搞新意思。&rdo;（羅大佑-《皇后大道東》）

所謂路人側目，就是形容這會情形。

我哈哈大笑，興奮地說，&ldo;王亮，你會紅的，你有條件紅。你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你彈吉他那兩把刷子也不像濫竽充數。&rdo;他&ldo;切&rdo;一聲，冷笑道，&ldo;何止吉他，我三歲開始摸小提琴。&rdo;話才出口他有點後悔，改口說，&ldo;怎麼樣，是不是對我刮目相看？&rdo;

這人，十棒子打不出一句真話，我點點頭，&ldo;嗯那，厲害得你！&rdo;

晚上臨睡前，王亮來敲門。

&ldo;麼事？&rdo;我懶得下去，在床上大聲問。

&ldo;睡前多想想美事，數錢數到手抽筋，帥哥排隊來愛你，跑車別墅任你挑。&rdo;他說順口溜呢。

我知道他好意，怕我再做噩夢，微笑應道，&ldo;知道啦，麵包會有的，男人會有的。&rdo;

第七章

我跟著王亮混，沒多久他那圈裡的人開始叫我小強姐，亮哥的小強姐，我也從他們那慢慢摸出&ldo;狐狸精&rdo;的底細。

果然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她原先幹演藝經紀人這行，俗話說穴頭。後來飛機上認識個臺灣老闆，跟過去從董事長特助做到二奶，現在風生水起，說不定將來會成方小姐那樣的女強人。王亮和她，在她做經紀人時認識。後來？當然他被甩啦。每個人都關照我，&ldo;小強姐，拜託，千萬不能告訴亮哥我說的，他一聽這個就跟人急。&rdo;廢話，我是拎不清的人嗎？每個人又吞吞吐吐，&ldo;那是往事，現在亮哥不是跟你好嗎。別打聽了，知道多沒好處。&rdo;

呃，天哪，我們可是純潔的。

王亮的活越來越少，在農曆二十七後工作變為零。可能剛得到一筆&ldo;額外&rdo;的收入，他悠哉遊哉，買了大包小包的零食準備和我過年。

我們又擠在一起聊天，我問，&ldo;為什麼選賣唱做職業？&rdo;

為什麼？本可能做工程師做企劃做教師，是什麼讓他的人生走上現在這條道。

陽光灑在兩個快發黴的人身上，他懶洋洋地眯著眼，不假思索地說，&ldo;為了追求女孩子。&rdo;我做噁心欲吐狀，&ldo;呃，以後成名了可不能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