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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出了一盤錄著很久以前我和阮凱的一次談話的帶子。那時候，我在錄製一部描寫移民經歷的短片。現在，我突然明白了那次對話中阮凱說的一段話。

那次談話時，阮凱告訴我她是在如何的慌亂之中離開了越南。如果當時她有時間思考，如果她知道以後的幾十年將無法回去，她會像她的堂兄霍尼&iddot;阮氏一樣留下來，去面對接下來的一切。我告訴她霍尼的結果是接受十幾年的勞動改造。阮凱坐在她幽雅舒適的房間中，目光越過景色優美的後院，若有所思他說，世界上有很多把人囚禁起來的方法。

阮凱說她渴望回家，但又怕她的名字沒有從黑名單上消失。

&ldo;她是你的朋友，嗯?那個現在名聲被吵得沸沸揚揚的人。&rdo;麥克的聲音嚇了我一跳。他正斜靠在門櫃上盯著電視螢幕，茄克衫還搭在肩上，手裡拿著一摞沒分好的信件。&ldo;我見過她嗎?&rdo;

&ldo;是的，見過。&rdo;我往旁邊挪了挪，給他空出個位子來。&ldo;我沒想到你能這麼早回來，你等的那個殺人犯的母親不會沒來吧?&rdo;

&ldo;不，她來了。&rdo;

&ldo;你幫我問了我可以和她的女兒面談一次嗎?&rdo;

&ldo;說好了。&rdo;他遞給我一張登記表，&ldo;你可以給她打電話，定個時間。&rdo;

&ldo;今晚我能到少管所裡去和她談談嗎?也許這對她是件好事呢，她一定快被嚇死了。&rdo;

他用帶著疑惑甚至是懊惱的目光看著我：&ldo;今晚?那孩子回家去了。&rdo;

&ldo;她居然像個沒事人那樣，回家香香甜甜地睡覺去了?&rdo;

&ldo;說對了。&rdo;麥克在我身邊坐下來，茄克衫和信件放在大腿上，頭則疲憊地靠在我肩上。我把聲音關了，但是讓錄影帶繼續播放。&ldo;這麼說，那女孩是清白的了?&rdo;

&ldo;她自己是這麼說的，當時有七個孩子在那房子裡虐待佩德羅。據這孩子說，都是其他六個人幹的‐‐那長達九個小時的折磨。他們打他，用火燒他，在他的胸前和背後刻他們的名字，往他嗓子裡灌漂白劑。她說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她一直在另一間屋子裡看電視，照顧她的小嬰兒。她承認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說，除了從廚房裡拿了一把熱鏟子燙了佩羅德一下以外，她什麼也沒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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