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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叢關在洗手間裡,胸口起伏了一會,對著鏡子裡臉色灰敗的自己,靜靜地流下了眼淚。
一窮二白的人再努力,在他們這些生來錦衣玉食的人眼裡,姿態上也低下和醜陋至極。
不僅僅是他,工作這些年她遇到過太多人問她,那麼辛苦幹什麼,找個男人養你不好嗎。
不好,她不願意。要找的話,她很篤定大學畢業那年就嫁出去了,現在二胎都生完了。那她當初一意孤行幹什麼呢?
手機在外面滴滴響,方叢紅著眼圈出來,不理餐桌邊的人,聽完電話接著改o。
晚上還是她先睡,躺下沒多久,頭頂上方一片陰影籠罩下來。
廖馳拉她鬆鬆的眼罩:「今天換一下,我睡沙發。」
酒店的布藝沙發只有不到一米寬,長度也不夠,他的大個子怎麼睡得下。
方叢帶著些許的鼻音回:「不用。」
他不和她爭,彎腰打橫連毯子抱起她,平移到床上。
「腰不是不舒服?沙發不嫌軟?」
白天看她坐著時不時去捶腰,偶然看她睡衣下擺撩起來,能看見腰間膏藥的邊緣。
方叢背過身去,把半邊臉埋進枕頭,眼眶又濕了。
廖馳在床邊站了會兒,從他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僵硬緊繃的背影裡,透著一股拒絕他接近的黯然神傷。
方叢聽他起身,腳下拖鞋聲漸遠,隨後洗手間的門關上。
終是忍不住,無聲地抽泣起來。
好像這幾年積壓的負面情緒終於找到了出口,淚水肆意地流淌,止也止不住。
他對外人溫和有加,從不承認自己清高。
可以前也是這樣,每次兩人因為一點事有了分歧,他拍拍屁股就走,絕不肯放下身段多說一句。
方叢是宿舍裡最不愛引入注意的一個,回去面子上應付室友,勉力維持若無其事。
熄了燈,夜深人靜大家都睡了的時刻,才敢卸下面具,拉上簾子,悄悄地難過流淚。
想起那些日日夜夜,現在她依稀覺得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日。
心酸得不能自已,耳邊卻突兀地響起他的聲音。
「你以前,也常常一個人這樣偷偷地哭?」
第19章 你變了,你沒變
方叢從床頭的紙巾盒裡抽出幾張,堪堪遮住臉,在臉上快速抹了一把。
哭得梨花帶雨、壓抑到近乎抽噎的模樣,讓廖馳像被定住了似的,呆了好半天。
等她平復下來,他直直看著她,放緩了語調問。
「是不是,方叢?和我說句實話。」
二十出頭的廖馳,雖然從小被老廖教育做人要外圓內方,君子和而不同,身上的稜角卻藏不住幾分。
說話也比現在口無遮攔得多。橫豎她脾氣和麵人似的,不會挑剔人,說什麼都會包容體恤。
好幾個哥們詫異的不信,這麼溫順的木美人,居然是法律專業的高材生。
除了追求那兩個月他收斂了一點脾性,和她在一起以後,如花美眷相陪,他過得舒服恣意,再灑脫沒有了。
「以前,我還說過更過分的話,你……回去也這樣哭?」
方叢背靠床頭,往上坐了坐,咬唇不吭聲。
「時過境遷,小時候不成熟,有矛盾也不知道怎麼善後。現在遇事多了,我想,我們可以放開胸懷地聊聊這些。」
廖馳耐心的引導她開口,誠然時光已經不能倒帶,他想知道一個真實的過去。
「不然呢。」方叢輕聲說。
廖馳深深地撥出一口氣。起初他不敢相信,現在她證實了,他一時怔然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他想聊,方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