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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師說：&ldo;日本方的那個虛灶就在日本留過學，我是花大錢請來的，人很精明，你放心好了，你就等著請功吧！&rdo;

馬子雄看了一下表：&ldo;九點三刻開始，還有十分鐘。董事長，咱們上臺吧，等唱完了廠名差不多正好到點。&rdo;

這一行人站起來，穿過會場向主席臺走去。會場一片小聲議論。

訾文海在主席臺上就坐。馬高二位一邊一個。

主席臺上方的橫幅是&ldo;山東模範印染廠上海坯布招標會&rdo;。

主拍師用槌子輕打了一下落鈴，會場安靜下來。他衝著下面笑笑，朗聲宣佈：&ldo;山東模範印染廠上海坯布招標會，現在正式開始！&rdo;

一片掌聲。

他又打了一下落鈴：&ldo;本行在接受此次競標委託之後，特別聘請了法租界專業人士，對所有報名企業的產品樣品，進行了第三方權威鑑定。透過拉長拉寬縮水等各項試驗，各報名企業之產品均達到發標的質量要求，全部合格。&rdo;

又是一陣掌聲。

主拍師開始進行下一項：&ldo;現在我介紹發標方代表。&rdo;他向後一躬身，&ldo;日本東京帝國大學法律碩士、中華律師公會理事、著名律師、山東模範染廠董事長訾文海先生！&rdo;

在掌聲中訾文海起立致意。

主拍師開始宣佈拍賣規則：&ldo;先從中國八百米小件拍起，然後再拍日本一千米大件，然後，透過尺寸折算，以價格最優者為獲標者。現在開始宣佈中方應標者企業名稱。&rdo;他清了清嗓子，開始唱企業名，&ldo;上海慶豐紡織廠！&rdo;

廠方代表起立。

&ldo;上海德華紗布公司！&rdo;

這時，一輛豪華汽車朝這邊駛來，汽車上插著日本國旗，法租界巡警的兩輛白色三輪摩托開路，行人都駐足觀看。

汽車上，明石有信身著白西裝，器宇軒昂。他旁邊的太太一身日本和服，右胸上戴著貴族族徽，圖案是兩把戰刀交叉在一起。日本太太美麗恬靜，明石有信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握著她的手。

會場內，中方企業已經唱名完畢，正在進行日方企業唱名。

&ldo;日本三菱商社上海分社武田為澤社長及他的助手！&rdo;

武田五十多歲，站起來鞠躬。

&ldo;三和商社大島成二社長及他的助手！&rdo;

兩個日本人站起來鞠躬。

&ldo;井伊商社明石有信社長及他的助手！&rdo;

日本方隊裡沒有人站起，但卻交頭接耳。

武田說：&ldo;井伊閣下家也來支那經商？&rdo;

助手搖搖頭。

武田說：&ldo;那我們怎麼敢和閣下同場競標？&rdo;

助手說：&ldo;能見見閣下家的人也是我們的幸福。&rdo;

武田說：&ldo;明石少爺也是應當見見的，聽說是全日本最有氣派的男人。&rdo;

助手說：&ldo;不用說井伊閣下，就是明石家來，我們也只能退出。&rdo;

主拍見沒人答應，就說：&ldo;我繼續向下宣讀。&rdo;

汽車已經接近拍賣行。

拍賣方已宣佈完了日方單位，說：&ldo;井伊商社到現在還沒來，根據規則，這屬於自動棄標。我們不等了。現在，山東模範……&rdo;

他還沒有說完，日本方隊中站起一個青年日本人：&ldo;不行，要一直等下去，否則我們全體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