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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給壽亭，正好有人去，就帶去吧。在信上務必給他說，讓他一有時間就來上海一趟，我真是挺想他。&rdo;

林祥榮看了看那字：&ldo;一炮巡河，三言御倭。好！爸爸的字也好，詞也好，六哥準會喜歡的。不要緊，爸爸，我派人送到朵雲軒，多出錢，讓他們急裱，用熨斗燙幹，一個小時就好了。&rdo;

林老爺高興：&ldo;嗨！真是老了，這都忘了。上海朵雲軒不下於北京榮寶齋，辦這點事情沒有問題。好，快去辦！&rdo;

【4】

模範染廠會議室裡，訾氏父子和高名鈞還有馬子雄在開會，聽取馬子雄的經營建議。

馬子雄放下手中的稿子之後，訾文海頻頻點頭：&ldo;好好，馬總經理真是業界精英！只是我和高經理都是外行，你最好能舉個例子說一下。我過去是律師，所以很注重實際的例子。&rdo;

馬子雄有四十多歲，中等身材，西裝革履，人也長得很體面。他笑笑：&ldo;濟南市面上的這三家花布我都看了。論印工，都非常好。但是，他們少了一道工序，所以，我們第一步，就是首先在布的感觀上和他們區別開來，讓老百姓拿過布來一摸，就買我們的。&rdo;

訾文海興趣大增，兩眼發亮：&ldo;快說說，怎麼能讓老百姓一摸就買我們的？&rdo;

馬子雄淡淡地一笑：&ldo;這布在紡織的過程中，都要經過漿洗，因為只有把棉紗蘸上漿，線才發硬，才好織一些。但是我們在印布或染布之前，首先要把這層漿淘洗掉，否則，印上去的顏色就不能印到纖維中，而是印在了布表面的漿上，那樣，老百姓買回去，下水一洗，顏色掉了。我們為什麼有那麼多臺淘洗機？就是因為要洗掉布上面的這層漿。但是，一般的工廠在印完布之後，只是拉寬，拉長，整平，卻不肯再掛上一層漿，所以布就顯得柔軟，也顯得薄。我們在印完之後，再掛上一層漿，讓老百姓一摸，布很厚，布也發硬，他們是外行，自然會覺得這布結實。這樣，我們產品的優勢就出來了。&rdo;

高名鈞鼓起掌來，訾家爺兒倆一看，也跟著鼓掌，連連說好。

馬子雄受到鼓勵，接著說：&ldo;掛這一層漿，只需要很少的錢。一件布也用不到一塊錢，但是效果卻相當好。林祥榮，大家當然都知道了，我在昌盛的時候，和他同用綃布印花，&l;虞美人&r;就賣不過昌盛的&l;蘭貴族&r;。只是昌盛的那些股東不懂行，感覺這一塊錢是費了，不讓再掛漿。我常說，昌盛倒就倒在一塊錢上。這是上海印染界都知道的。李萬岐也知道。&rdo;

訾有海點頭：&ldo;但是，馬經理，如果陳六子他們也掛漿呢？&rdo;

馬子雄笑笑：&ldo;同是德國海德堡的印花機，為什麼這個陳六子印不出花布來，而跑到上海去請師傅呢？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訣竅。這個掛漿，林祥榮也掛過，但卻掛得讓人看出來，後來乾脆不掛了。等咱們的掛漿機運來之後，我要再改動一下，這是他們學不去的，只要我們自己保好密就行。德國的印花機都附帶著掛漿機，咱們用的是日本印花機，只要在整平機前面，連上掛漿機就行。&rdo;

訾文海說：&ldo;這沒問題，這個機器不讓外人靠近，讓我老家來的那些本家叔侄開。外人也進不來，十幾條狼狗看著門呢！&rdo;

馬子雄點點頭：&ldo;再就是價格。現在花布的價格已經很低，利潤已經很小，大家的成本也差不多，但是，我們要硬把成本拉下來。&rdo;

訾文海問：&ldo;怎麼往下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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