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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舒瀲半蹲在沙發旁，與她目光平齊。

女孩慢吞吞的舔了口杯中甜甜的溫牛奶，思索片刻，聲音綿軟的說道：「……司芮。」

「那司芮小朋友，你今年多大了呀？」

「這是道複雜的數學題，——你知道哪裡可以招聘信……」司芮停頓了下，繼續奶聲奶氣道，「唔，是招聘下屬嗎？」

「網上就可以，只要上傳營業執照就行。」

何舒瀲去更衣室拿出件乾燥柔軟的駝色大衣，披在女孩瘦削的肩上，攏攏衣領。

司芮皺皺眉，「營業執照是什麼？」

「要有營業執照才是合法經營哦。」

何舒瀲坐在她身旁，眉眼溫和，柔聲解答著她的各種小問題。

直到，一陣尖銳吵鬧聲從門口傳來。

是對爭吵不休的夫妻，兩人都是怒容滿面，互相用最惡毒的言語攻擊著對方，話語間充斥著對枕邊人的嫌惡與憎恨。

在他們身後跟著兩個孩子，年齡相仿，是對雙胞胎，看長相是他們的孩子。

剛走進糾察局大廳，夫妻倆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怒吼著廝打成一團，何舒瀲連忙上前拉架。

雙胞胎對這場面已經習以為常，他們背著卡通小書包，走到裡面的沙發旁坐下，男孩無聊的擺弄了會手指，扭頭看向妹妹手裡的小熊娃娃。

「我也要玩！」

「不要！」女孩抱著娃娃背過身，不願意給他。

男孩眉宇間帶出幾分戾氣，直接上手去搶。

女孩氣惱地咬住哥哥的手臂，她使足了力氣，尖銳牙齒隔著層薄袖深深陷入軟肉中，留下可怖的青紫齒痕。

「啊！你敢咬我！！」

男孩哭叫著放開小熊，用另一隻手狠狠捶打妹妹後腦。

彷彿與對面的同胞血親有著深仇大恨，雙胞胎打得很兇，比起他們的父母亦不遑多讓。

嘶吼聲、哭叫聲在耳邊迴蕩，司芮坐在沙發角落裡，晃悠肉乎乎的小短腿，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血淚橫飛的混亂場景。

玻璃杯中的牛奶已經涼了。

她低頭望著杯中泛起漣漪的乳白色液體，小巧飽滿的嘴巴咧開到不可思議的程度，隱約可見黑黝黝的喉嚨深處，星海浩瀚，一簇簇璀璨星團旋轉不休。

連杯帶奶全部吞入腹中，司芮滿足地閉上嘴巴。

【館長大人，探員小姐現在大概沒時間幫助我們，離開吧。】

溫和清朗的男聲在腦海中響起。

司芮舔舔嘴角奶漬，取出一支紅玫瑰，層層疊疊的花瓣嬌嫩鮮紅，宛若少女細膩鮮活的血肉組成，她褪去肩上披的駝色大衣，把玫瑰放進大衣口袋。

這是獎賞。

「吾喜歡她的態度。」

溫柔而不諂媚、熱情而不瘋狂，若是早些時候遇到，一定將她轉化成信徒，可惜……

想到自己現如今的糟糕處境，祂心酸地嘆了口氣。

臨走前，司芮撿起滾落到地面上的小熊布偶，握住小熊的兩條腿。

「撕拉——」

雪白的棉絮飛舞。

祂把小熊布偶從中間均勻撕成兩截，塞給互毆的兩兄妹。

雙胞胎：「……」

抱著殘疾的小熊，兄妹倆確實如司芮所想的那樣，不再爭執。

就是不知為何，哭的更慘了。

司芮背起手，慢悠悠走到無人注意的角落裡，再次確定周圍無人，祂抬手敲擊兩下冰冷堅實的牆壁。

灰白牆面盪起圈圈奇異的水波紋，她抬腳穿牆而過，離開糾察局。

蒞臨藍星不足二十四小時，司芮對這裡的環境也不熟悉，便隨機選了傳送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