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第1/7 頁)
虞尋說自己要換寢室之後,608寢室裡一下安靜下來,像被人按下消音鍵。
直到羅四方戴著耳機,控制不住音量,很大聲地問:“你要搬走?”
“嗯,”虞尋收拾東西說,“今晚就搬。”
羅四方摘下耳機起身:“不是,怎麼這麼突然。”
虞尋:“有點事。”
他很少有這種惜字如金的狀態。
平時羅四方敢拉著他說東說西,打破砂鍋問到底,但現在卻聊不下去了。
少年背對著他們,俯身的時候頭低垂下去,很明顯的拒絕姿態。他手搭在被子上,手腕似乎很用力——但又好像是他們的錯覺,因為下一秒,他把三件套捲起來,若無其事地去收拾其他東西。
中途,他說:“這些帶不走的,你們用吧。”
虞尋指的是寢室裡共同添置的一些東西,大家生活了快一年,有時候你買個櫃子一塊兒用,我也買面鏡子意思意思。
這一年的時間,攢下來的這種帶不走的公共物品有很多。
空間有限的寢室裡,生活氣息很濃。之前春節過節,即使大家都要離校,也還是在離校前,一塊兒往寢室裡貼了幾副春聯。
紅彤彤的春聯現在都掛在陽臺窗戶上,字是他們一塊兒選的,什麼:逢考必過,突然暴富,不上早八。
寢室牆角,還豎著一塊滑板。
彭意遠買的,為了這塊滑板,蹭了他們半個月的飯卡。後來報飯卡之恩,帶他們在熄燈後偷偷摸摸地去宿舍樓走廊上滑。
當時雲詞一邊說著“神經病”,一邊套了件t恤,從床上爬起來。
那天晚上,走廊上很熱鬧,踏上滑板的瞬間像乘著風。
“你看我像不像那什麼,”有人喊,“追風少年——”
“別他媽追風了,你小心別摔。”
“……”
每一樣都是這一年,他們在一起生活過的痕跡。
沒人敢繼續問到底發生了什麼,羅四方後知後覺地,轉而看向雲詞。
這兩個人平時關係又好又差的,算是這個寢室某種意義上來說最為“親近”的人,也許雲詞會知道點什麼。
但他扭頭看過去,卻愣住了。
雲詞站在門口,他今天好像就一直不在寢室,但身上又沒穿外套,只有一件極為單薄的襯衣。
他就這麼僵直地站著,感覺不到溫度。
他沒說一個字,視線始終落在虞尋身上,看他一樣一樣東西地收拾。
最後,看著虞尋像當初來的那天一樣,拿著為數不多的東西,行李箱,被子,和一個裝下簡易洗漱用品的臉盆。
羅四方莫名有個錯覺,雲詞此刻像個溺水的人,無聲地在喘息。
……
太奇怪了。
這兩個人之間,太奇怪了。
羅四方光是看著,都差點沉浸在這種壓抑的情緒裡,他想向其他室
友求助(),劉聲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別說話了?()_[((),寢室長。”
虞尋搬的速度很快。
收拾完東西,下鋪空了出來。
他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門口進出的位置剛好被雲詞擋住了。
虞尋張了下嘴,說出今天對雲詞的最後一句話:“麻煩讓下。”
“……”
雲詞滿耳都是行李箱拖在地上發出的滾輪聲,這些聲音和今天聽到的所有聲音結合在一起,變成巨大的混沌的聲音,浪潮般淹沒了他。
虞尋走後,剩下其他人面面相覷。
“到底什麼事啊。”
“不知道。”
“生日的時候不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