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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蓓察覺到體委的灼灼目光,她舉起酒杯,向對面的冬綏致意:「穗兒!你可是咱們裡面考得最高的。以後飛黃騰達了可別忘記我們!」
「苟富貴,勿相忘!」程豪十分激動地拍了拍冬綏的肩膀。
程豪下手沒輕沒重,差點把冬綏剛嚥下去的酒一掌拍出來。
體委一下子從飄飄欲仙的感覺裡驚醒過來。他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暗暗下定決心,下一刻,他倏地站起身來,跟罰站似的杵在陳蓓面前。
「陳陳蓓!」他緊張得打了個嗝。
「體委好樣的!是男人就別慫!」程豪大聲道。
陳蓓竟有些躲閃,她乾咳了兩聲,沒有看他。
「陳蓓怎麼了?」冬綏看著陳蓓反常的舉動,微皺起眉。
喬昕也不明所以地搖頭:「平時看他倆關係還挺好的。我以為陳蓓也喜歡體委呢。」
體委此時酒氣上頭,壯著膽子,磕磕巴巴地表白:「你之前說,如果高中畢業之後我還喜歡你,你就考慮跟我在一起。」
體委說著,難得羞澀地將臉撇到一邊,黝黑的臉龐也浮上一抹紅:「我想問問你,現在這話還作數嗎?」
桌上都沒人說話,所有人都等待著陳蓓的反應。
鄰桌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紛紛起鬨:「在一起,在一起!」
程豪從背後塞了束蝦莊前臺花瓶裡插著的假花,並且適時神助攻:「看,體委還給你準備了花。嘖嘖嘖,這麼老實的人不多見了。」
「噢噢,對。」神經大條的體委這才手忙腳亂地把那束粉色的假花捧到陳蓓面前,順便來了個震驚全場的操作——單膝下跪。
只有何思齊痛心疾首:「臥槽我的花!一會兒我媽看見了又要罵我了。」
程豪踹了他一腳:「為了好兄弟的終身大事,拿你束花怎麼了?小氣。」
「什麼嘛,搞得跟求婚似的。」陳蓓終於說話了,不過她並沒有接過那束花,而是站起身,俯視著本應高出她許多的體委。
在全場所有人緊張而又期待的目光中,陳蓓說:「對不起。」
其實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並沒有什麼分量。可就是這羽毛般的一句「對不起」,像一把千斤錘,轟然落下,將他一片真心砸得稀巴爛,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灘血跡。
陳蓓走了。
體委也失魂落魄地走了。
只剩下在場的所有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不是?」程豪頭頂幾個問號,茫然道:「這是怎麼回事?」
何思齊一臉淡定地把掉在地上的假花撿起來,毫不在意地拍了拍灰,彷彿早就料到了這一局面。
「我就知道。」他說:「陳蓓不可能答應他。」
冬綏沉默了一會兒,說:「因為成績?」
「雲泥之異,天壤之別。」喬昕補充道。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陳蓓對體委更多的感情是感動而非喜歡。體委默默守護了她那麼多年,是個有良心的人都會被打動。但在現實的衝擊下,那點因憐憫產生的的真心幻覺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麼。
陳蓓的做法其實也無可厚非。
就算因為一時衝動在一起,時日一長,等激情的浪潮褪去,現實的醜陋礁石暴露無遺,再親密的人也會各自離散。
人都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既然談不上很喜歡,那也沒必要為了一個看不見未來的人自降身價。
只有程豪這個二愣子傻乎乎地以為真心能換真心,感情付出會得到同等的回報。
「我該說你是傻白甜呢,還是傻白甜呢?」何思齊無奈地看向一臉懵的程豪,語氣很慈愛:「也不對,你也不白甜,就是有點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