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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氣勢、這陣仗,莫非府尹除了岔子?他猶豫著不敢回,幸而樓典軍接了話茬。
「回家去了,天不好,府中早早遣散,差人去叫了。越發沒規矩,連個值守的都沒有,叫了半天門,出來個學生。師兄說杜襄是不是該打?」
「我看該打。」另一個聲音道,「陳平,去找根殺威棒,待杜襄來了,先打上十棍,我親自伺候!」
第23章 冬去(三)
身著棕紅大氅的壯實青年下馬,陳平瞧是嗣忠國公、雲麾將軍孫煥。
府裡的人都知道此人好熱鬧,敢挑事,千萬不可拿他的話當玩笑,否則他起了興致,決心叫你長見識,再荒唐的事也做得出。
陳平識相地求饒:「孫將軍手下留情,府尹身子弱,莫說十棍,一棍下去,半條命就沒了。」
「那你替他受!」
「將軍饒命啊!」笑聲爽朗,一群人風風火火地入了府門,越騎沿東西二街陸續撤去,只餘下五六個護門和風雪的轟隆聲。
說散就散了,阿晚茫茫然立在原地,跟做夢似的。
「你是州學的學生?」
阿晚抬頭,瞧見個文士正下馬,把馬韁遞給隨侍。他除下風帽,抖落氅衣上的雪。阿晚點點頭,不自覺地上前幫他。氅衣厚重,一摸就是好料子。阿晚暗自琢磨,穿得起這個的,也不知是幾品官。
兩人合力將氅衣疊好,文士道了個謝,笑道:「怎還未回家?」
阿晚往西邊看了看:「等家人來接。」
文士抬頭看天:「這麼大的風雨,怕是他們也來不得。府中有廂房,暫住一夜也使得。」
阿晚搖頭:「他們說了來就會來的。」
文士點點頭,跟隨侍入府。等入了門,回首看去,那少年立在風口處,頭頂的風燈在風中打擺,忽明忽暗,身影彷彿要被風雪吞沒似的。
駐足片刻,一個聲音忽而傳來。「師兄問怎麼不見叔雅,孫鳳亭說公孫叔雅馬技恁差,怕還在城外,被野狼叼了去!」
公孫顯看去,只見是樓月笑著從府裡跑來。
鳳亭是嗣忠國公孫煥的字。幾位圍繞在齊王周圍的將軍、謀士裡,數他最為年長,二十有五,卻最像個孩子,成日天南地北地瘋,沒個正形。下頭的弟弟們也沒當他是個兄長,成天連名帶字地喊「孫鳳亭」,頂多叫個「鳳亭」。
而最為穩妥的人要數其次年長的公孫顯。公孫顯和齊王、樓月同樣師出嶽浩然,不過只學文不習武。弱冠後,嶽先生賜字「叔雅」,透過齊王安排在齊王府任長史,掌管外院的一切事務。但和樓月不同,公孫顯低調,於齊王,只恭稱「殿下」,省去了許多自證的麻煩。
公孫顯聽罷孫煥的調侃,樂了:「我確實技不如人。你就說我確實被野狼叼去了,請鳳亭立馬出城去,把那野狼逮了替我報仇。」
樓月嗤笑:「孫鳳亭那武夫,逮著狼,定先剝皮烤了吃。吃完才問,這只是不是吃了叔雅的狼?我報仇了麼?」
公孫顯哈哈大笑。
樓月待要說什麼,又聽那頭孫煥嚷道:「姓樓的,何時開飯?再吃不上爺爺剁了你!」
樓月氣不打一出來,怒道:「吃飯也找我?你愛剁怎麼不去剁杜襄?」
這頭話音剛落,那頭府尹杜襄在府門前摔了個大跟頭。護門趕緊去攙。
孫煥看不清門前的情況,直嚷道:「杜襄那小雞兒才幾兩肉,剁了都不夠塞牙縫的。」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杜襄身上。只見他從容地撣了撣衣袍,拱手道:「公孫長史,一路辛苦。」
公孫顯從容回禮。樓月摸摸鼻子,拼命忍住笑,還禮:「孫將軍今夜想吃雞,府尹可有?」
杜襄勉為其難地擠出個笑,邊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