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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願意幫忙,就給老子滾!”
吳孝滿揪住了他耳邊的繫馬樁肉球:“這是我們的院子。你給誰當老子?”
吳孝多也說:“要滾滾回你的院子去。那邊本來就是姓胡的,你去跟他們滾在一塊兒才熱鬧唦?”
吳孝增掙開了二哥的手,差點把繫馬樁的肉垂撕裂了。疼得他用手捂住,邊朝外面走,邊吼道:“明天就分家。老子要離開安化縣,到長沙去住!”
當天晚上,吳仁義的堂客把三個兒子召集到一起,每人都是幾柺杖。接著又痛罵了一頓,風波算暫時平靜了下來。考慮到喜事還得辦,就把吳仁義的靈堂先封了起來,著幾個家人在門口看守了,防止貓狗鑽進去,驚嚇了他,再詐屍還了魂。
但所有的紅色都用素紙覆蓋了起來,包括出城門十里外迎娶新娘的花轎,都用白紗遮了。
吳孝增的新郎衣服外面,套了一層青緞子褲褂。連新娘的紅嫁衣上,也提前派人在城門外,加了一身白綢素衣。
礙於大喪之禮,喜事潦潦草草地就結束了,弄得吳孝增提心吊膽,垂頭喪氣,生怕花鬱青氣壞嘍。但因為要遵守禮法,吳孝增需在前院守靈。洞房花燭夜是不可能的了,就連向花鬱青道個歉,也一直找不到機會。
大約二更天,吳孝增看著吳仁義在靈床上閉目躺著,越想越氣。實在忍耐不住,就對吳孝滿說:“哥,我要去屙泡尿,你們先守著。”
吳孝多冷笑著說:“騙誰呢?你要是敢回去與你的堂客睡覺,我就告訴母親。”
吳孝增嘴硬道:“哪個要跟她睡覺?莫非你是個傻瓜?我真是去屙泡尿唦。”
說著就溜了出來,小跑著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此時夜深人靜,怕敲門驚動了人,就搬了幾塊石頭墊起,翻牆過去。結果褲子被插在牆上的酸棗刺拉破了,幾根刺扎進了肉裡,咬著牙拔了出來。一瘸一拐地到了洞房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睡在外間的細妹起來開門,問道:“是哪個?”
吳孝增怕出語不雅,讓花鬱青笑話,就扭捏嗓音說道:“啥子哪個?該打的女娃兒,連我的嗓門也聽不懂呦?”
細妹在門裡暗笑,卻一本正經地說:“少奶奶吩咐了,老爺昇天,是大喪。按大清的法律,一個月之內,你不得回來睡覺,還要一天洗三遍澡才要得。”
吳孝增一聽,叫起苦來:“這是哪個傻瓜定下的規矩?一天我都等不得,一個月?還不得要我的命嘍!”
六
暮春時節,太陽暖洋洋地照著,紫丁香的花氣瀰漫了整個院子。被大火燒過的油桐樹,又泛青轉綠,還開出了淺紫淡粉的喇叭花來。
慈雲寺的香火依舊冷落,只是院門已經修補好了。院內的雜物也已清理了,觀音殿的半邊屋宇,每日裡透著好大的日頭。只是把住了很久的燕子巢給弄塌了。兩隻老燕領著幾隻乳燕,飛來飛去,在燒剩下的半邊橫椽上,重新銜來泥草,要搭建新窩。
清心的傷勢漸漸地好轉起來。
這天,她正在觀音殿前收拾雜物,抬頭看見阿洛領著一個大個子走了進來。
阿洛臉色緊張,回身把院門關閉了,又上了閂。清心問:“阿洛,大天白日的,你鬼鬼祟祟地搞麼子?”
阿洛就是那個太平軍小戰士,他用手指往嘴上一豎,“噓”了一聲,走到清心跟前,低聲說:“少爺醒了麼?”
清心抱怨地說:“你們一大早就走得無影無蹤,我一個人又要看上面,又要看下面,哪裡曉得他醒沒醒?少爺說過了,不能領閒人進來,你咋個偏偏不聽?”她說著抬頭瞥了一眼那個大個子,吃了一驚。那個人的鼻子好大呦。手背上還長了金黃色的長毛,像猴子似的。
《菊花醉》第六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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