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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守城之戰中，讓陽魃去驅使陰間人。&rdo;

蕭焉聲音一沉：&ldo;你知道了？&rdo;

李柔風道：&ldo;我聽到了。&rdo;

蕭焉冷聲道：&ldo;所以你今夜答應與我來此，是打定主意做說客來了？&rdo;

李柔風低聲道：&ldo;我是為殿下的聲譽著想。&rdo;

&ldo;這不是你應當考慮的事情。&rdo;蕭焉道，&ldo;你想過嗎？倘若不用陰間人，十萬臨時拼湊起來的兵去硬抗二十萬魏軍，就算能守住建康，死傷會有多大？&rdo;

&ldo;那殿下又想過陰間人是什麼嗎？陰間人和殭屍、和鬼怪，有什麼不同？&rdo;李柔風的聲音忽然清亢了起來，這是他頭一回，第一次，和蕭焉分庭抗禮。

他道：&ldo;殿下也知曉，陰間人會覺得冷，陰間人記得舊情，殿下感覺得到的，陰間人都感覺得到，殿下記得的，陰間人全都記得。這樣的陰間人，殿下要把他們當做妖怪、當做無知無覺的刀去用麼？&rdo;

他說得很冷靜，沒有一丁點的激昂和衝動，然而蕭焉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語，一點一點地徹底變化了，他的聲音冰寒得沒了任何溫情，他道：&ldo;李柔風，你果真變了。我一直把你當人看，但你……&rdo;

那幾個冰冷的字終於從他的唇齒間刺出來：

&ldo;你已經，不是人了。&rdo;

李柔風平靜地說：&ldo;被掛在城樓上的時候，我終於想明白，我確實已經不是人了。&rdo;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蕭焉在心中想，然而，柔風，我終究待你不同。

&ldo;在十萬將士和四千陰間人之間，你認為我會選擇誰？&rdo;蕭焉冰冷地說，&ldo;李柔風，你不要太天真。&rdo;

李柔風懇切道：&ldo;我不是天真，殿下，陰間人逆天地大道，絕不能隨便用，用了，天下會大亂的！&rdo;

蕭焉怒不可遏：&ldo;李柔風！那你給我個辦法！&rdo;

&ldo;我。&rdo;李柔風道，&ldo;擒賊先擒王，我去殺了大魏的大將軍，剩下的，便好辦多了。&rdo;

&ldo;你‐‐&rdo;蕭焉驟然說不出話來！他終於明白李柔風的意思了，他終於知道李柔風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了！他說不要想那麼遙遠的事情，他說他從來沒有忘記過舊情，他根本就是已經想明白了、想清楚了，下了決心要去做這件事情！他不能再愛他了，可他也要不負他！他要怎麼去殺那大將軍？屍變吧？像殺蕭子安一樣吧？然而他連陽魃都送走，若真屍變了，還能活著回來嗎？！

蕭焉氣到渾身顫抖，氣到眼睛都變得血紅，他沒法再去做那個冷靜的、處變不驚的澂王，他一把揪住李柔風胸前的衣襟，厲聲道：&ldo;你休想！&rdo;

&ldo;李柔風你給我聽著，別說讓我負四千陰間人，就算讓我負十萬將士、讓我負盡天下人，我也絕不會再讓你去送死！&rdo;

雞鳴寺中響起了一聲雄雞的啼叫，忽的一聲緊連著一聲，一聲帶著許多聲，激盪起整座雞籠山、整個石頭城雞鳴聲的漣漪。

李柔風眼睛中的光與色澤淡去了，他靜靜道：&ldo;由不得你。&rdo;

蕭焉死死地盯著他，那目光想要把他釘穿了似的，聲音破碎地從他緊咬的牙關中擠出來：

&ldo;‐‐好‐‐咱們且看，是由我，還是由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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