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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含正中的那個，則為八卦。&rdo;

她彎曲他的拇指，指引著他去掐無名指的根部：&ldo;後天八卦，自此處為乾文起始。&rdo;又去掐無名指的頂部，&ldo;此處為坤文。&rdo;&ldo;中間呢？&rdo;&ldo;兌文。&rdo;&ldo;這般？&rdo;&ldo;略向下些。&rdo;她的食指壓著他的拇指，稍稍向下推去，毫釐不得有差。

抱雞娘娘言傳身教，李柔風悟性甚高，不多時便能掐出簡單的勘鬼訣、追魂決。他指掌翻覆，勾連變訣，恰如分花拂柳，破雲摘星。只是尚不能應天罡，便是捻了訣，也是一雙空拳。

抱雞娘娘支頤瞧他，細長眼眸裡眼波流轉。李柔風將手遞與她，讓她點一個新的訣文時，忽聽見一聲咳嗽，有人在廳外道：&ldo;看來我來的不巧，擾了二位小夫妻閨房之樂。&rdo;

抱雞娘娘循聲而望，來者楊燈。

第28章

到底是被李柔風和抱雞娘娘兩度救了性命，楊燈對他二人客氣了許多。

抱雞娘娘忽然想起自己頭髮幹了還沒梳起來，向楊燈道了歉，便匆匆進裡屋去。

此時陽光正好，黃澄澄地從窗子裡透進來，小廳中半明半暗，一塵不染，連空氣都彷彿格外清透。

楊燈環視這個小廳，道：&ldo;這個地方被你們一住，倒似活了起來。&rdo;他今日未穿鎧甲，只著尋常緞衣，身上冰冷殺氣收斂許多。

他打量著李柔風，&ldo;你叫什麼名字來著？李什麼？&rdo;

&ldo;李柔風。&rdo;

回答的聲音不卑不亢。

&ldo;手腳都好了？&rdo;

&ldo;不過是些障眼法。&rdo;

&ldo;你也會些法術？&rdo;

&ldo;都是娘娘教的。&rdo;

楊燈繞著李柔風走了一圈，忽而靠近他附耳道：&ldo;你於張翠娥，到底是奴，還是夫？&rdo;

李柔風眉頭一擰，抿唇不言。

楊燈笑了一聲：&ldo;明白了，下奴之名，夫妻之實。‐‐那馮時，是你殺的吧？&rdo;

李柔風大驚，楊燈背著手站直來，笑道：&ldo;莫慌，只要你們兩個，對我忠心不二，我保你們平安無事。馮時那邊我塞了個裡通澂賊的罪名給他，吳王不會再去追究馮時的死。&rdo;

抱雞娘娘摸著頭髮從裡屋疾步走出來，扁平而枯燥的聲音道：&ldo;驃騎大將軍，莫要仗著我家三郎人好心善，便這般欺負他。我只能保將軍不被陰鬼近身，但若將軍真被厲鬼上了身，還得靠我家三郎來救。&rdo;

楊燈一扭頭，見抱雞娘娘紅衣藍裙，粗布衣裙上印著大片的忍冬紋，市井氣得緊，俗氣得緊。細長的眉子挑得頗高，嘴小而細平，眼睛裡有幾分兇氣。乍一看頗不協調，卻又忍不住去多看她幾眼。

她走得快，身上的銅鈴鐺便咣咣地響個不停。楊燈之前總覺得有什麼鬱氣壓在心間，整個人都不大得勁，但抱雞娘娘向他走近來，鈴子咣啷地響，竟讓他身上那種不適感盡皆消了去。

楊燈嘴角微微一挑，道：&ldo;娘娘今日精神慡利，正好，本將軍被王上暫停了軍務，閒得緊，想同娘娘論論生死，問問鬼神。&rdo;

於是去了楊燈書房。

李柔風被楊燈擋在了外面：&ldo;我與娘娘私下說些話兒，你且在外面等著吧。&rdo;

李柔風應道：&ldo;是。&rdo;耳畔卻是那銅鈴一聲一聲隨著楊燈紮實的腳步聲入了房中，吱嘎一聲，書房的門嚴密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