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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燈終於露出了他的焦慮。他背著手，很快地來回踱步。

&ldo;下一次，下一次是什麼時候？&rdo;他問抱雞娘娘。

張翠娥平靜道：&ldo;恕我直言，我之前看過將軍的命盤，將軍在本月必死無疑。之所以現在您還活著，是因為李柔風兩度為您改命。&rdo;

&ldo;你的的意思是，我在這個月中遲早得死？&rdo;

&ldo;也未必，只要我與三郎在您左右，您別去水邊，可保性命無虞。&rdo;

&ldo;防不勝防。&rdo;楊燈煩悶道，&ldo;我若說是一雙手將我拉入酒海的，你信不信？&rdo;

&ldo;男人的手，還是女人的手？大人的手，還是小孩的手？&rdo;

楊燈聽抱雞娘娘這麼一問，竟是心中亮堂了許多。此前無人相信他是被拽入酒海，抱雞娘娘卻信。

楊燈細細回憶，道：&ldo;那雙手不算太大，亦不粗壯……分不清是男人的手，還是女人的手。&rdo;

&ldo;我此前讓將軍不要去水邊，是因為水中陰氣極重，將軍身邊怨魂眾多，他們可能在陰重之地，對將軍趁虛而入。&rdo;抱雞娘娘沉吟道，&ldo;但現在看來，對您下手的，可能是一個水中鬼。&rdo;

她問楊燈道：&ldo;過去將軍可有令什麼人淹死在水中，且令那個人怨毒憤恨難以瞑目？&rdo;

楊燈&ldo;呵&rdo;地一笑，頗為不屑道：&ldo;本將軍徵戰沙場，雖殺人無數，但殺得坦坦蕩蕩，刀刀見血，豈會用淹死人這種無聊的法子！&rdo;

抱雞娘娘細眉一蹙，道：&ldo;將軍再仔細想想，關乎生死，千萬莫有漏網之魚。&rdo;

張翠娥站在背光處，洞明如燭的目光密切地貼著楊燈的臉。她在等一個回答，一個驗證她的猜想的回答。

李柔風告訴她，纏著楊燈的厲鬼，有他的兄長，有蕭焉的舊部，而最厲的一個，是蕭焉十四歲的長子，蕭維摩。

世人眾所周知的是，蕭焉四子二女，長子維摩是他最鍾愛的一個，無論從政還是從軍，維摩一直伴隨蕭焉左右，被認定是蕭焉未來的繼承人。

蕭焉的其他子女，都是在澂王宮中死於吳王軍隊的亂刀之下，而維摩和蕭焉卻是在馬上，一同死於與楊燈虎狼之軍的正面對敵。

倘若蕭焉沒死，維摩也應該沒有死在那一戰中。以蕭焉此人的性格和對維摩的鐘愛，他便是寧可自己死，也要讓維摩活下來。

楊燈的瞳仁在轉來轉去，忽的一定，眼睛睜大了來。

張翠娥問：&ldo;將軍可是想起來了？&rdo;

&ldo;是有……一個十來歲的孩子。&rdo;楊燈揉著自己的眉心，道：&ldo;死在水裡。雖非我親手所殺，但是我親手捉來‐‐&rdo;

楊燈言而又止，以手扶額，切齒道：&ldo;這都是吳王的命令，為何他們不去找吳王？若是我，早一刀結果了他們，省得這般多事！&rdo;

那便應該是維摩無誤。蕭焉和維摩，極有可能被關在一個水牢之中，維摩在這個月支撐不住而去世，化為厲鬼糾集舊部前來向楊燈尋仇。張翠娥這般想著，口中道：&ldo;吳王自有紫微坐命，王氣在身，豈是尋常厲鬼所能奈何得了的。將軍手上怨魂太多，厲鬼復仇，將軍自然首當其衝。

&ldo;那麼依你看，本將軍當如何解決掉這個水中鬼？&rdo;

只要尋得維摩所在，也就能夠找到蕭焉。昨夜蕭焉舊部前去刺殺吳王蕭子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