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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嬋在他人猿泰山般的叫吼裡停下吹泡泡，蓋子啪地蓋回瓶子上。

康力腳步重得能踏碎石板磚，靈嬋不由瑟縮後退。

&ldo;我問你，為什麼要吹泡泡？&rdo;

靈嬋琢磨他的深意，但問題憑空而降，毫無上下文，她只好如實回答：&ldo;因為……好玩啊。&rdo;

康力拳頭險些要往她臉上揮，但止住了，憤憤將拳頭丟回身旁。

&ldo;力哥，怎麼辦？&rdo;

部下的問題再次提醒他的失責，康力沒好氣道：&ldo;什麼怎麼辦，收工回去吃&l;宵夜&r;啊！&rdo;

&ldo;……&rdo;

三人繞過方陣隊，重新走進后街的陰暗裡，靈嬋對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又吹出一串泡泡，送行一般。

向也沒歇著，一路趕回了弘安寺。

夜裡的寺廟不復白日的喧鬧，終於恢復原有的面貌，禪意浮現，如線香上裊裊的白煙，古樸又寂然。

殿堂裡空無一人，只有蒲團像地裡忘了收的舊南瓜，靜悄悄地躺在金佛之前。

向也依舊在院子裡那棵菩提樹的石頭圍欄坐下，蚊子已經開始覓食，他不時往手臂上拍一掌。

等到快半夜，兩個要找的人終於到齊了。

妙悔先來的，畢竟就住在這裡，早到半小時與他一起打蚊子。

而李星波比較遠，路上倒車折騰，但也翻山越嶺般趕來了。

向也拜託曾有良打聽李星波的電話，曾有良聽是警察，起先不肯，任是向也威逼利誘，也不肯高抬貴手。

向也試了很多他的軟肋，終於捏到他七寸。

&ldo;你不幫忙回頭我讓靈嬋和你絕交。&rdo;

曾有良果然懼了，&ldo;……你敢！&rdo;

&ldo;你看我敢不敢，也不想想靈嬋先認識你還是我，平時她比較聽誰的話。&rdo;

曾有良斟酌再三，勉為其難應下，&ldo;這是看在靈嬋面子上，幫你一次。&rdo;

妙悔和李星波互相打量對方，兩人急急忙忙趕來，都沒有換掉洩露身份的制服。

&ldo;小光……&rdo;

&ldo;……小光。&rdo;

一藍一黃異口同聲，眼光對上又如磁鐵馬上轉開，兩雙蒼老眼睛俱是好奇和懷疑。

向也抱著胳膊，從劉海里打量這兩個稍顯滑稽的男人。長久的沉默後，他清了清嗓子。

&ldo;我大半夜急著叫你們來，只是為了確認一件事。&rdo;向也組織語言，&ldo;我記得我以前是和我阿媽一個戶口本的，所以我想問問你們兩位‐‐&rdo;

向也並非故意停頓折磨人，但實在是妙悔和李星波欲言又止的緊張也傳染了他。

&ldo;那個……我還是直接問吧。&rdo;向也手指隨便比了一下，&ldo;你們誰才是我阿媽法律上最後的丈夫？&rdo;

兩個年紀加起來超百的男人終於被揭曉了對方的身份，眼神好奇裡多了幾分微妙的惺惺相惜，更多幾分隱隱的天生排斥。

彷彿用眼神商討誰來回答問題似的，最後妙悔低下了光溜溜的腦袋。

向也：&ldo;……&rdo;

李星波點點頭，&ldo;你媽……帶你離家出走的時候，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