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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平不平衡就要靠自己調節。
而讓我始終捉摸不準的是周王,他行事總是那麼出乎意料。我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他會那麼幹脆地答應姬輿呢?
我將目光投向道旁一片□的青苔,上面,光斑疏離,一隊螞蟻忙忙碌碌地往上走,似乎正在搬運著家當。記得以前書上說,螞蟻搬家是因為要下雨了。我看看天,枝葉的間隙中,藍天依舊,似乎不會變。
再朝那青苔上看去,卻見一道影子遮住了光照。我望向身後,夕陽的餘暉自坡上斜照下來,燦燦地透過青翠的枝葉,那滿天碎金之中,姬輿正站在不遠的階上,默默地看著我。
我訝然,剛才自顧著神遊,竟絲毫未覺察他的到來。
再度相見,心緒不復之前的激烈,兩人靜靜相視,沒有言語,四周只餘高高低低的鳥鳴和風穿過林間的沙沙聲。
片刻,我淡淡一笑,將身體向旁邊讓了讓,示意地用手拍拍階面。
姬輿似乎躊躇了會,邁步下階,走到我旁邊,與我並排坐在階上。
一側的光線瞬間暗下,我看著姬輿,雖然和他算是熟悉了,但從現在這個角度觀察卻還是頭一回。平平視去,他肩膀比我的要高出許多,稍稍抬眼,他完美的下顎和線條流利的脖頸落入視線。再往上,如羽長睫下,星眸此刻寧靜得如一泓清水,澹然注視著前方。
我微微一怔,什麼時候開始,姬輿的樣子,不再高傲得難以接近,而變得如現在一般可以平和相處?或者,他本沒有變,變的只是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好像發現了我的注視,姬輿回過頭來。
我笑了笑,問他:“虎臣何時來的?“
姬輿看著我,目光柔和,道:“剛來不久,見公女正凝神獨處,未敢打擾。”
我莞爾,指指青苔,對他說:“有書雲,蟻群徙乃將雨之兆,姮方才一直琢磨,不知虎臣可信?”
姬輿看向青苔,眸中微有訝色,唇邊卻漸漸噙起一抹笑意。他也朝天上望了望,對我道:“今日晴好,似不會有雨,書中可曾說這是幾日之兆?”
我笑起來,輕聲道:“姮也不知,許是日久忘了。”
姬輿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我,夕陽蘸在了他的頰邊,微微染上了一層落霞的顏色。
那目光中包含著某種深切的東西,灼灼攝人,似乎空氣也變得溫熱起來。我望著他,笑容漸漸凝在臉上,不太自然地移開視線。
又是一陣默然。
“今日午時太子來醴宮,可是虎臣之意?”過了一會,我問。
“然。”姬輿停了停,又道:“輿託太子到醴宮中尋公女,若半個時辰內引得公女往教場中觀射,下月便親自教其射御。”
“哦?”我想起當時狀況,從王后宮到醴宮老長一段路,還要限時將我領到教場,不禁覺得好笑,怪不得太子瑕要騎駒。
“公女。”
“嗯?”
“今日之事,輿未曾事先告知,多有唐突之處,公女若心中有氣,輿願領責罰。”
我止住笑意,詫異地望向姬輿。
只見他定定地看著我,臉上紅暈彤彤,雙眸熠熠:“然,輿絕不後悔。”
我注視著姬輿,沒有開口,只覺胸中,心篤篤地在跳。
稍頃,我往袖中探去,摸出一方舊絹帕,上面,嫣紅的桃花隱約可見。我看了看,對他說:“虎臣,姮思考多日,這絹帕既伴隨虎臣多年,當送與虎臣。”說著,將它遞給姬輿。
姬輿眸光倏地變得黯淡,嘴唇微微抿起。
我拉過他的手,將絹帕放到他手裡。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虎臣,姮乃平凡之人,無可擔保太多,然,將來為君之婦,定當努力持家。如今你我婚約未定,虎臣將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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