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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開口了，這次，他的聲音緩和了許多，再次問她道：&ldo;所謂，&l;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r;你不比吾妹老多少，亦不比她小多少，她要如何及你?&rdo;

彼時，萬念俱灰的夙英知道，這可能是她末路人生的最後一道曙光，最後一次機會了。

夙英沉默了半晌，才無比誠摯地朝公子沐笙一禮，回道：&ldo;老者無力，而不得溫飽。幼者無知，亦無生之道。奴無力無知，比之兩者皆有不足，卻還好，奴有一些愚忠愚孝。若小主子買了奴去，奴便如同再生，定會忠心不二，以命相報。&rdo;夙英曾經做過主子，所以她明白，做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忠心護主，而她剩下的，也唯有忠心了。

這之後，公子沐笙信了夙英的忠心，他買下了她，叫她改頭換面服侍在了周如水身側。

如今，因主子深居簡出，早沒人記得昔日跪在街邊形同乞丐的落魄徐家女了，周國士族之中也早沒了揚州徐氏。更多的人只曉得，周天驕身側有夙英瀞翠二婢，一個溫婉，一個活潑，都是極受看重的。

作者有話要說： 每個人都是一個故事。

你是，我也是，她們更是。

寫到這裡，你們是否窺見了這個世界的一角呢?

是否感受到，我正在堆砌的這個世界，越來越具象?

第30章 復為帝姬

出乎眾人所料，謝姬認公子珩為子那日，周王卻並未出席。

只因當日，長公主岱在宮宴上又獻了個羸弱美人高氏，此女雲英紫裙，碧瓊輕綃，在太液池中突起的陸地瀛洲上舞蹈，那舞姿翩若驚鴻，宛若遊龍，實是美艷不可方物。周王見之大悅，摟著高氏便入了寢殿寵幸，一時間，早把謝姬忘在了一邊。

次日，恰逢初五。瀞翠坐在廊下俏生生地磕著瓜子，活靈活現地道：&ldo;女君，您不知謝姬那張臉，白得都能刷鍋底了。&rdo;

她正繪聲繪色，夙英忽然喘著氣小跑進了殿來，乍見周如水仍披散著長發，慵懶斜倚在軟榻上，夙英登時便嘆了口氣，急道：&ldo;女君，王三郎的馬車已候在宮門前接您來了。&rdo;

聞言，周如水噎住，少頃，才支支吾吾地問道：&ldo;接本宮?&rdo;

瀞翠也是一怔，直被瓜子嗆得咳了起來。她猛得起身，疑惑地望住夙英，雲裡霧裡道：&ldo;阿英你倒說明白啊!甚麼王三郎?王三郎的馬車怎麼會來接咱們女君?&rdo;

卻哪還有時間慢慢解釋?夙英快步地走向了周如水，一徑瞪著瀞翠，有氣無力地嗔她，&ldo;你就是個不著調的，都這時候了，還不快服侍女君梳頭!&rdo;

說著，夙英扶起周如水往椸前更衣，邊走邊道：&ldo;二殿下前陣子事忙就忘了告知您，上回下棋，是二殿下贏了。王三郎因此應了二殿下，此後他在鄴一日，便每逢初五，都會接您至竹苑習字。&rdo;

瀞翠撇著嘴跑去淨手，聽了這話，一趔趄便摔在了門檻上，這一摔也不輕，周如水只聽瀞翠哎呦一聲。待她換好裙裳從屏風後出來，便見瀞翠的衣裙都被劃開了道口子，連乳白色的褻褲都露了出來。

睨住狼狽不堪的瀞翠，這下她也不得不附和：&ldo;你還真是個不著調的。&rdo;

如此，瀞翠便留在了宮中，只由夙英攙著周如水登車，去了琅琊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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