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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紀衡一凜:&ldo;什麼事?&rdo;
孫建軍再向周圍掃一眼,聲音壓得更低:&ldo;他偷了木料,還偷了鐵架,賣給二道販子,賺了一大筆錢。&rdo;
&ldo;啊?&rdo;陳紀衡悚然動容,&ldo;廠子裡的?&rdo;
&ldo;對。&rdo;
陳紀衡瞪著他:&ldo;你也去了?&rdo;
孫建軍撓撓腦袋:&ldo;嘿嘿,沒有,不過說好了,下次算上我。&rdo;
&ldo;那怎麼行?這是盜竊,是犯法的!&rdo;陳紀衡聲音嚴厲起來。
孫建軍不在乎地擺擺手:&ldo;拉倒吧,啥犯法呀,看管材料的就是羅赫他爹羅成。你忘了,羅成是保安科科長嘛。羅赫這就是給他爸一個教訓,那個癟犢子,不給羅橋掏錢去參加航模比賽,你說羅赫能幹嗎?再說了,不去偷怎麼辦?他一個正在讀技校還沒學出徒的技術工人,哪有錢哪。&rdo;
&ldo;那也不能……&rdo;
孫建軍滿不在乎地道:&ldo;切,有什麼不能的。哎呀你放心吧,羅赫是去偷他爹,誰能管?再說了,就算被抓到,大不了被他爹揍一頓,還能怎麼著?誰讓他爹不是個東西呢?&rdo;他一指陳紀衡的鼻子,&ldo;警告你哦,千萬別說出去,要不然羅老大收拾你,我可管不了我。&rdo;
陳紀衡有點心煩意亂,道:&ldo;知道了知道了,囉嗦。&rdo;
倆人再聊幾句,各自回家。
陳紀衡晚上回家,飛快地到浴室裡沖個澡,洗去一身酒味煙味。九點十五分,妹妹陳馨從學校下晚自習回來,熱了一碗湯圓,兄妹倆人分著吃了。
九點半,陳父從醫院接回陳母,一起進屋。
陳紀衡複習政治,又看了一頁人民日報的社論,還有《半月談》。他心理素質極好,雖然剛剛聽到一個驚人的訊息,但該幹什麼幹什麼,絲毫不受影響。晚上睡覺時,燈都熄了,各自回屋,他躺在拉開的沙發床上,這才再次回憶起孫建軍的話。
盜竊廠礦鋼材和木材,肯定是犯法的。不過奇怪的是,陳紀衡對這件事本身並不見多反感,相反的是,他比較擔心羅赫的安全,尤其是再加上個孫建軍,誰知道那小子腦袋一熱,能做出什麼事來?
這時,臥室裡傳出父母輕輕的談話聲:&ldo;羅成怎麼樣?&rdo;陳母問。
陳紀衡立刻豎起耳朵,本想貼到房門上去偷聽,考慮一下還是穩妥為妙,只凝神細聽。
陳父嘆口氣:&ldo;還能怎麼樣,寫檢查……&rdo;
&ldo;……報警……&rdo;
&ldo;報警?恐怕他不敢吧。&rdo;
&ldo;這有什麼不敢的?&rdo;陳母提高聲音,&ldo;國家財產受到損失,還不該報警?&rdo;陳紀衡的一顆心提了起來。
&ldo;噓‐‐你輕點。&rdo;陳父停頓一會,慢慢地道,&ldo;估計羅成的手也不太乾淨。&rdo;
&ldo;什麼意思?&rdo;
&ldo;……拿……賣點零花……&rdo;
&ldo;他自己說的?&rdo;
&ldo;我猜的……都這樣……警察來了…不行&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