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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中飄蕩著薩克斯悠揚而又略帶哀傷的曲調。孫建軍心情低落，隨意點了一杯瑪格麗特，清談的酸味混著幾分苦澀在舌尖百轉千回。

正喝著，忽聽旁邊有人試探著叫他：&ldo;孫……建軍？&rdo;

孫建軍一偏頭，那人穿著淡紫色條紋襯衫，袖子隨意挽到手肘，額前垂落的碎髮帶著幾分瀟灑，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孫建軍只覺得眼熟，微微一怔，認真地又上下打量幾眼。

那人笑道：&ldo;好久不見，不認識了？&rdo;

孫建軍猛地張開口，一指他，道：&ldo;田糙！&rdo;

田糙笑出聲，一伸手：&ldo;你還好吧。&rdo;

&ldo;還好還好。&rdo;孫建軍伸手相握，下頜一點身邊的椅子，&ldo;一起喝兩杯。&rdo;

田糙猶豫一下，道：&ldo;好啊，我請你。&rdo;

&ldo;你怎麼樣？畢業以後就再沒見了。&rdo;

&ldo;挺好的，你呢？看樣子混得不錯。&rdo;

&ldo;接我老爸的公司，也就那麼回事。&rdo;孫建軍隨意地道，&ldo;你做什麼呢？啊，有一天在xx酒店好像見到你來著。&rdo;

&ldo;是麼？也有可能。&rdo;田糙回憶一番，道，&ldo;好像我是去哪兒了，陪個客戶。我現在搞推銷跑業務，總得出去應酬。&rdo;

分鐘之後，彼此近況打聽清楚，又沒什麼好說的了，沉默下來，只一口一口喝酒。半晌田糙低聲道：&ldo;你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rdo;

&ldo;呵呵。&rdo;孫建軍下意識抹一把麵皮，笑道，&ldo;還是有點老了。咱們十多年不見面，上大學後同學聚會，你也總不來。&rdo;

田糙一笑，不介面。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下去不少酒，田糙仍是那副模樣，一喝酒臉就紅，眼裡水汽氤氳，眉梢彷彿畫了眼影，帶著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

孫建軍心頭一動，借著點酒意，伸出手指去摸田糙的眉毛。那是他們以前在一起時常做的動作，田糙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卻不躲，看了孫建軍一眼，忽然道：&ldo;我對不起你……&rdo;這句話一出口，眼淚便流下來。

孫建軍慌了神：&ldo;你這是怎麼了？&rdo;

田糙擺擺手，借著端起酒杯的功夫把自己的失態掩飾住，慢慢喝下去半杯，心情平靜了些，道：&ldo;當年，當年是我……&rdo;他自嘲地一笑，&ldo;我挺後悔的，想跟你們說對不起，可又不敢……這麼多年了……&rdo;

&ldo;哎呀行了吧行了吧。&rdo;孫建軍心軟，見不得別人在自己眼前這般悲情，更何況田糙和他以前關係還不一般，忙攬住田糙的肩頭，安慰地拍拍，&ldo;別這樣，都這麼多年了用不著念念不忘的。我自己都忘了，再說當時也沒把我怎麼地呀。&rdo;這倒是句大實話，當年被關進拘留所，陳紀衡和羅赫都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只有他，跟沒事人似的，幾年以後還在酒桌上給別人當笑話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甚至頗為當初沒採訪一下那個採花大盜的經歷而感到懊悔‐‐吹牛少個資本哪。

田糙覺得自己再囉嗦下去就矯情了，索性便也放下，這麼多年一直悶在心裡，此時說出來痛快不少，兩人又對著喝幾杯，再無芥蒂。

孫建軍道：&ldo;聽說羅赫臨走時還把你給打了，你後來轉學是因為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