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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陸團長麼?」
軍官聞言回身,秦晟如已笑著撥開徐正陽走了上來,「上個月在外交舞會上,我們是見過的嘛!還一塊兒喝過酒,您忘了?給兄弟個面子,寬限幾天,如何?」
陸競雲蹙眉轉向趙梓熙:「這是?」
「秦晟如,秦公子,大明星……演過《定三山》的……」趙梓熙悄聲提醒。
「實在不記得了。」 陸競雲掃了秦晟如一眼,只拂了拂披風上的雨水,「走罷。」
秦晟如臉色一下變得蒼白,他頭一次在別人面前被駁了面子。徐正陽還想再說什麼,被悄悄走到他身後的江懷硯拉住,「徐導,罷了,我們搬走吧。」
「這……這可如何是好?」徐正陽悵然站在雨中,卻驚訝地發現那位軍官聽到懷硯的話,又已轉身回來,犀利如鷹的目光正落在身旁。
感受到那軍官在打量自己,懷硯先是惶惑地低下頭去,但他轉念一想,自己並未做錯什麼,為何要對他心生膽怯?於是他又鼓起勇氣,啟首看向軍帽底下的面龐,與那深邃眸光交會的那一剎那,他驚覺心臟無法遏制地狂跳起來,彷彿有一波波海岸晚潮疾湧而至,沖得他周身意識都離卻肉體。
經過漫長的相視,陸競雲終於移開了目光,他沉吟片刻才鬆了口,「再給你們三天時間。梓熙,到時候你帶人接管此處。」
趙梓熙頗為訝異,他悄聲道:「長官,軍長那邊……」
陸競雲道:「我去跟他解釋。你照辦便是。」話畢,他又深深看了江懷硯一眼,轉身而去。
全片場的人都呆立在雨中,秦晟如訝異地拍了懷硯一把,「你認識他?」
「我不認識……」懷硯從方才的沖盪中回過神來,誠實地回答。
「今天多虧了秦公子在場,這陸團長才能給面子嘛!」徐正陽知道隔著雨幕,屋內的人並沒有聽清他們之間的談話,他移花接木極有一套,沖眾人喊道:「還不快給秦公子道謝!」
奉承聲此起彼伏響起,秦晟如冷笑著看看懷硯,不再言語,只轉頭走回到簷下。
此時秋雨暫歇,暮色霞光灑映院中,掃盡陰霾,一如眾人云開日明的心情,徐正陽振臂一揮,興奮道:「繼續開工!」
大家也受到了鼓舞,加快進度,片場收工時,已近亥時。懷硯的戲份拍完了,也深覺,他換了身乾爽舊衣,慢慢向家中走去,衚衕中新設了電燈,昏黃光線散漫落在他肩頭,在地面投下孤寂的影子。
拐進自家小巷的時候,他與黑暗中莽莽撞撞跑來的人碰在一塊兒,那人生的五大三粗,有幾分牛力氣,短褂上掛著幾個補丁,一看便知是窮苦人家的孩子。
「呦,江少收工了?」
「二毛?這麼晚了,你做甚麼去?」
二毛咧嘴一笑,手上舉起幾張毛票,「今天生意好,賺了些錢。爺上芍藥衚衕轉轉。」
「你有這閒錢,倒不如給小兵他娘抓藥。」 懷硯搖頭嘆道:「那種地方還是少去為好。」
「說實在的,小兵他娘那病治不好的,抓再多藥也沒用。」二毛望著懷硯好奇道:「哎,你們讀書人,都不饞女人的麼?我要生成你這模樣,我他媽就在翠香樓住下,量那些個姑娘也捨不得趕我!」
懷硯臉紅了,笑著搖搖頭,轉身拐進一個狹小的院落,這是幾家人合住的四合院,鍋碗瓢盆、柴火煤球亂糟糟地堆在地上,雨水未乾,更顯得這仄逼裡泥濘不堪。
廂房中燃著幽幽燭火,令人揪心的咳嗽聲頻頻傳出,懷硯輕敲房門,小兵把他迎進來,「硯哥。」
「今日發了一些片酬,你拿去給你娘抓藥吧。應該夠半個來月的。」 懷硯見那老太太已半入夢鄉,壓低了聲音。
「硯哥……」小兵推脫,「怎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