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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硯吃了一嚇,回身才知道那人方才就沒有離開,他斂下眼睫回到桌前,「陸司令不著急,我可是要急瘋了,沒心思……」
「你敢違抗命令?」陸競雲好像被他的話激得有些惱怒,沉著聲音道:「我現在是你的上司。」
懷硯沒想到他還能說出這種仗勢欺人的話來,心裡的火氣上來,將鋼筆往桌子上一摔,先他一步離開營帳,快步朝著遠處大片的茶園走去。群山如郭,山嵐似練,這裡雖然不能直接望到夕陽,晚霞的餘韻卻被暑風挾帶到頭頂,琉光粲熠,玉霓亙臥,遠處有一處角亭,飛簷高高翹起,據說舊時的皇帝與貴妃在這裡相偕俯瞰過風景。
「梁文哲捨得你來這裡?」陸競雲張口就是風涼話。懷硯正沿著土壟賭氣似地快步行走,聽聞此言停下腳步,回身道:「司令沒必要打聽這個吧?」
陸競雲也停下腳步,跟他保持著幾米的距離,他蹙著眉心,眉型像一雙倒插的利劍,「所以為什麼來西京?」
懷硯不說話,只低頭撫弄著茶樹的潤澤的葉片,他有一肚子的情緒要宣洩,可又拼命忍了,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他聽到那人發出一聲極為無奈的輕嘆,而後轉身離去。
懷硯這才抬眼去看陸競雲的背影,他看到他邊走邊摘下了軍帽,汗水將他的頭髮洇得精濕,那一頭烏髮中竟有一兩絲銀光,像針一樣刺進懷硯的心裡,懷硯再看他身上的軍服已然有些寬大、袖口處的手臂好似也細了一圈,雖然脊背仍挺得筆直,步伐卻已能看出來疲累到極致,心中狠痛酸澀,忙上前兩步將他叫住:「長官……」
陸競雲立在原地,沒有回頭,只低聲道:「還有什麼事?」
懷硯並不知道陸競雲具體兵變的時間,他抱著一絲隱秘的希望問,「長官的妻子呢?」
陸競雲一下子轉過身來,軍帽的帽沿將他的鬢角壓出兩道紅痕,向後攏去的頭髮又完整露出那張稜角的面容,反倒顯得更加英俊了,他眸中似乎有些訝異,沉默了良久才道:「正月十五那天,我已經造反了,哪裡來的妻子?」
天光一下子暗下來,滿眼的碧意隱於夜色,蛙聲蟲鳴卻在此時漸次響起,懷硯心裡忽然充斥起一種雀躍的歡欣,他覺得此刻不似真實,他彷彿能觸碰到真正的答案,卻又不敢相信,他輕輕地問,「為什麼在正月十五?」
陸競雲凝視著懷硯,「你真的不明白嗎?」
懷硯被他目光灼得心尖震顫,他垂頭下去,「我怕是錯覺和誤解……」
下一秒他被他上前幾步攬入懷中,那人用上了全身的力氣,箍得懷硯肋骨生疼,懷硯嗅到他身上熟悉檀香菸香,淚水奪目而出,剛要再開口說什麼,陸競雲便捧起他面頰不顧一切地吻上去,這個吻粗魯、沒有章法,甚至用上了牙齒,比他們最後那一次悲傷的性還要瘋狂,懷硯疼得淚水漣漣,卻並沒有推開他,任他咂吮著自己的舌,啃咬著嘴唇和下頜。
陸競雲傾身壓著他不斷後彎後仰,最後二人一同撲倒在了茶樹旁,懷硯嗅到泥土的芬芳,微微睜開迷離的眼眸,就看到了陸競雲頭頂上蔚藍晴夜中初升的星辰,兩人都粗喘著氣,陸競雲下身已,卡在他腿間,卻並未拆解自己的皮帶,他像是在遲疑著什麼,盡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最後卻忍不住問道:「和他做過幾次?」
懷硯撐身坐起來一些,「你很在意嗎?」
「我很在意。我在意得要瘋了……」陸競雲咬著牙道,「你不知道我除夕那一夜是怎麼過的。我想開車去他的公館殺人。」
懷硯心裡一陣陣地抽痛,他嘆道:「既然在意,為什麼還這樣對我?」
「因為我做不到放下,就算我死了也做不到。」陸競雲把他抱在懷裡,祈求似地低喃,「你還沒對他動情,是不是?是不是?跟我說實話……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