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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帆影嘆道：&ldo;你應該不知道，張教授收賣了幾個亡命徒，他們一家人沒有指望把我定罪，如果不是你，我早就不明不白地死在看守所裡。所以，你實在是我的救命恩人，聽說你失憶以後，我一直覺得很抱歉，總想著有所補償。&rdo;

所謂&ldo;補償&rdo;就是挨個殺了她身邊的人？安如心裡冷笑，面上不由地帶出端倪。

江帆影視而不見，言詞卻愈加懇切，&ldo;我想聯絡你，可警察把你藏得太隱秘，我費盡心力也沒能找到你入住的醫院。後來我想了個辦法，盯住你們律師事務所的每名員工，只要你和其中一個聯絡，我就能順著他找到你。&rdo;

&ldo;花費我大半年的時間，&rdo;江帆影微笑著不疾不徐地敘述，&ldo;終於發現周柏亞的異常舉動：他提空事務所的現金，陸續向開戶行在麓城的某個銀行帳戶轉款，又撥打了幾次註冊地在麓城的陌生號碼。我請人黑進電信網路，查到與這個手機號碼繫結的ip位址，再反向推導，得出了你在麓城的具體地址。&rdo;

&ldo;為了更加確定，我專程結交了一位麓城的網友，請他到地址附近查探，最好能拍攝幾張你的照片，代價嘛，就是我需要幫他一點小忙。&rdo;

&ldo;可不僅是一點小忙，&rdo;安如冷冷地插話，&ldo;你幫他殺了他的前女友。&rdo;

江帆影低下頭貌似害羞地笑了笑，這就算預設了。他在安如面前出奇的有耐心，也特別隨和遷就，如果不看他做過的那些事，真是半點也感覺不出他對她的惡意。

安如凝眸看他，像要穿透眼前美麗的皮囊，直視其間喪心病狂的靈魂。

江帆影取出手機翻了翻，開啟相簿，又道：&ldo;這位網友果真發來了你的照片，我很欣慰，你雖大病初癒，精神面貌卻能積極向上，有錢，有閒，日子過得比在濱海時更舒坦，我竟找不到可以補償你的地方。&rdo;

他把手機豎起來，讓安如看到螢幕上自己的照片，看角度都是在她晨跑途中由高處偷拍，再根據照片上的景物分析，偷拍地點正是十一號樓六零一臨街的窗戶。

不是錯覺，安如後怕地打了個哆嗦，當她仰首眺望凶宅時，凶宅也在不懷好意地注視著她。

她忽然又想通了一件事。

&ldo;六零一里總共發生了兩起兇案，第一起案子是你教嗦行兇，第二起案子警方把訊息封鎖的很嚴密，外頭眾說紛紜，其實也和你有關。&rdo;

她用的是肯定句式，江帆影低著頭但笑不語，第二次預設了。

安如被他笑得寒毛直豎，忍不住追問：&ldo;第一個案子還可以說是事出有因，第二個案子裡的受害人搬進來不到半個月，和你無怨無仇，你殺他又是為什麼？&rdo;

&ldo;我也不想的，&rdo;江帆影無奈地呼了口氣，&ldo;我盡力煽動業主，把頭一起兇殺案的聲勢變大，就是想空著這套房……誰叫他們要搬進來呢？&rdo;

安如：&ldo;……你是說，因為你想躲在這套房子裡，所以要把這套房子變成凶宅，所以，所以你殺了第二個受害人？&rdo;

江帆影攤開手，眼神無辜，表情依然是肉眼可見的真誠。

安如顫聲道：&ldo;江帆影，你就是個瘋子。&rdo;

&ldo;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實嗎，安律師？&rdo;江帆影向後靠了靠，閒適地窩進沙發裡，隨手拿起旁邊茶几上的一本書‐‐納博科夫的《榮耀》。

&ldo;真是本好書，&rdo;江帆影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