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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瀾幽幽地看向她，&ldo;沒有。&rdo;

&ldo;可是我聽見你喊了，儘管很小聲&rdo;延湄心想。但是她這下沒有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

到了棲霞山還要徒步爬一路臺階，延湄爬的氣吁吁，到了棲霞寺門口，蕭瀾站定，待她緩了一會兒才一併進去。

寺中頗大，他們繞過前後殿和幾處禪房，進了東南邊的一處別院，院中乾淨巧構，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響聲。

蕭瀾望了一眼，立在院中道：&ldo;母親，我來了。&rdo;

屋裡沒有什麼動靜，半晌，一個頭戴僧帽，身穿海清衣的女尼挑簾出來，執禮道：&ldo;郎君來了，請進屋說話。&rdo;

室內檀香清幽，一人正手捻佛珠默經，直至默完了，方吐口氣緩緩睜眼，掃了一圈頷首道：&ldo;算著時辰你也該到了。&rdo;

蕭瀾拉著延湄跪地磕頭，&ldo;兒子帶新婦拜見母親。&rdo;

原端王妃姓霍，閨名雙雙，後入了棲霞寺，得&ldo;居士&rdo;之號，雖年近四十，但若單論起容貌來，仍舊叫人思之神往。

跪拜完，霍氏只瞧了延湄一眼，便說：&ldo;出去候著罷。&rdo;

延湄轉頭看蕭瀾，見他微一點頭，這才又行個禮跟著先前的女尼一併出了屋。

霍氏細眉稍稍挑起，說：&ldo;這便是給你指的新婦？寒門小戶，聽聞入京才兩年，原是個山野村夫。&rdo;

蕭瀾道：&ldo;丈人在太僕寺任職，家中倒也簡單。&rdo;

&ldo;哼&rdo;，霍氏冷笑一聲，&ldo;她在中間一摻和，指的能是什麼好婚？我本來瞧得是長幹裡的陸家，他們這些年族裡不成了，但正好與你相幫襯，世家舊族根基大，難保哪日便復起，如今被她這一攪和，成了個什麼樣子！&rdo;

蕭瀾斂目，靜靜道：&ldo;我方才進宮，見過表姐了。&rdo;

霍氏將手中的佛珠放在一旁，兀自出神。

蕭瀾立在她的側手，眼角餘光正瞥見窗外，這會兒日頭上來，毒的緊，延湄被炙烤的一頭汗，先剛頂著日頭站在院中，眼下正一點點兒往樹蔭下挪去，然後似是發現了蕭瀾看她，立時又不動了。

他微微好笑，轉過臉來，聽見自己的母親嘆了聲，又道：&ldo;她這兩年不知怎的轉了性子，恨極了你我。不過不妨，說到底七郎是個傻的。&rdo;

蕭瀾心裡頭一咯噔，他張了張嘴，到底有些話不能問出來，霍氏瞧他一眼，語氣又怒起來：&ldo;你昨日將寧王給打了？&rdo;

霍氏遠在寺中，訊息竟也如此之快？除非……蕭瀾不能再往下想。

&ldo;是&rdo;，他直白道：&ldo;兒子需一個出京的由頭。&rdo;

&ldo;你要出金陵！&rdo;霍氏一下子站起來，不可置通道：&ldo;你在道場寺呆了多少年才出來？現今好容易站在金陵城，你卻要離開？怎麼，這麼一點兒辱受不得麼！&rdo;

她說罷，拿起案上的戒尺啪一下抽在蕭瀾肩上。

蕭瀾緊緊抿著雙唇一動不動。

&ldo;說話！&rdo;霍氏喝道。

外面的延湄聽了聲提裙子跑過來，霍氏指著她：&ldo;出去。&rdo;延湄怔怔的，便要去拿她的戒尺，霍氏道：&ldo;莫以為不過頭三天做婆母的便打不得你。&rdo;

蕭瀾呼口氣，沖屋外叫了聲&ldo;蓮姑&rdo;，方才那女尼忙將延湄拽走了，延湄眼睛瞪得大大，一直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