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第1/2 頁)
祝願抓住他的手腕企圖掰開掐自己脖子的手,然而男人的力氣太大了,無論她怎麼用力反抗,都無法撼動那雙鐵鉗般的雙手,它們在一點一點地收緊,她逐漸感到無法呼吸,喉嚨被掐得咯咯作響,慢慢地意識模糊起來。
她咬破舌頭保持神志清醒,探手摸出別在後腰的匕首,朝殺手後背刺去——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祝願臉上一熱,視野中紅紅白白一片,她失手扔掉匕首,大聲尖叫,從身上推開頭蓋骨被打飛一半的殺手,手腳並用地爬到一邊去,半趴在地上乾嘔。
頭頂一聲微嗤,「蠢貨。」
祝願抬起一張慘白的臉,pn正斜睨她,衣冠楚楚,連頭髮都紋絲不亂,而她又是汗又是土還糊了一臉腦漿,對比太強烈,不由勃然大怒,「你罵誰蠢?」
pn嘴角挑起一絲冷笑,「你本該殺掉敵人,卻手軟放他一馬,讓他有機會反擊,如果不是我,你早死了,說你蠢有什麼問題?」
祝願抓住重點,伸手指著他,「也就是說你早就看到了,卻任由那個瘋子掐我脖子?喂,你搞搞清楚,要不是我幹掉扛火箭筒的人,你也早被炸上天了,保住命不感激我就算了,還挖苦我,真叫人不齒。」
「你幹掉的?」,pn的眼中浮現出嘲笑的神色。
祝願被他反問地有點兒不確定了,結巴道:「當,當然!」
「走吧,去確認」,pn有如看笑話般勾了勾唇角。
祝願到現在腳還軟趴趴的,她努力了半天身體就是不配合,想必仍處於劫後餘生的顫慄中。
pn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拖著她往前走。
祝願不想接受pn的幫助,甩開他的手,兩條腿跟麵條似的打著擺子,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過罌粟花田。
就快走出時,腳被什麼絆了下,她低頭一看,立刻捂住嘴巴,及時攔住衝口而出的驚呼,腳步踉蹌著後退。
pn一個箭步衝過來,手搭住她的肩膀,「什麼事?」
祝願轉身撲進他懷中,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顫抖著指向地面。
「髒死了」,pn低頭看了眼被蹭上汙跡的襯衫,用一根手指推了推埋在自己胸前的腦袋。
祝願使勁往他懷裡鑽,閉著眼嚷嚷:「你先把路障清了,我再放開你。」
pn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落滿碎石彈片的地上躺著一截從手腕處斷掉的手。
「假如沒做好心理準備,為什麼貿然踏入金三角,這裡可不是什麼首善之地,壞人來了有警察抓。」
祝願聽出他話中的嘲諷,顧不上反唇相譏,只是納悶為什麼他說「警察」兩個字時加重語氣,難道意有所指?
她從他懷中抬起頭,端詳他的眉眼神態,一點異狀都沒有,心裡不禁打鼓,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pn的本性其實是毒蛇吧,稍不留意就會被他反咬一口,在確認陸離的身份屬性前,她萬萬不可大意暴露自己的臥底身份。
清清嗓子,祝願鬆開手,往遠離殘肢的方向挪了幾步,不理pn,獨自走出罌粟田,卻看到更恐怖的一幕,斷手的主人躺在血泊中,身體抽搐著,血沫從嘴巴里湧出。
pn走近單膝蹲下,伸手觸控傷者的頸動脈,停了片刻,替他合上瞳孔放大的眼睛,站起身說:「他死了。」
祝願不忍再看,死者是借給她打火機點菸的男人,雖說沒什麼交情,但他橫屍眼前,她憐憫之餘無法剋制地感到恐懼,大概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吧。
她望向遠處仍未散去的硝煙和橫七豎八的屍體不寒而慄,第一次直觀地認識到金三角血腥殘暴的真實面目,不由反省自己是否把完成任務看得太輕易了,以至於用遊戲的心態走入這片慾望和野心交織的殺戮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