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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裡瀰漫著發黴的氣味，很多東西堆積在樓道里，使得原本就不寬敞的地方更加狹窄。好多東西都還像八九十年代的，捨不得扔的破木頭椅子，大水缸，舊櫃子，還有輪子都已經偏了的腳踏車。

筒子樓有四層，帕塔的觀察結果是周文住在頂層，而事實上當三個人抵達頂層的時候才發現，也只有這家房門是完好的，看起來還像那麼點能居住的樣兒。其餘的，都房門大開或者破損，裡面亂得跟廢墟一樣。

門是老式的木門，鎖也是簡單的把手式。薄西巖用手擰了擰圓形門把，顯然周文出門時反鎖了，不過簡陋的把手還是隨著薄西巖的用力微微鬆動。收回手，薄西巖深吸口氣，又朝手心吹了兩口，再一次握住，用力。反反覆覆中門把手更鬆了，可就是遲遲不開。

李慡看不下去，拍拍薄西巖肩膀示意他躲開，待對方讓到一旁，慡哥一個飛腿，門咣當一聲被踹開，連門板都搖搖欲墜。

薄西巖黑線，戚七傻眼，慡哥昂首挺胸：&ldo;跟犯罪分子，就不能太斯文。&rdo;

門一開，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薄西巖下意識皺眉，李慡和戚七雖也皺眉，但心裡上的厭惡又抵不過生理上的微妙亢奮。可當幾個人看清客廳地面的時候，從心理到生理都只剩下噁心和驚悚。

李慡不是刑警，他幾乎沒有經歷過有屍體的現場，更何況，一地的屍體。他的第一反應是拉過呆愣中的戚七把小孩兒的頭死死壓在自己胸前，意料之中，戚七在發抖。薄西巖倒經歷過比這還慘的，從前的很多次壓根兒不是完整的屍體而只是斷手斷腳，可都沒有這一次讓人難以忍受。眼前的一地屍體沒有被分裂，確切的說都很完整，完整到保留住了每一個死前或驚恐或痛苦的表情，那表情是那麼的逼真，睜著的眼睛看著你，看得你不寒而慄。無一例外，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孩兒，赤身裸體，毫無血色。

忍著噁心，李慡和薄西巖開始在屋內查詢，戚七被安排到門口把風，小孩兒迫不及待奔了出去。

終於，兩個人在一扇鐵門前面停了下來。

&ldo;你說他大門都用的木頭，偏屋裡安一扇鐵門？&rdo;李慡從上往下打量，越看越蹊蹺。

&ldo;不用看了，新裝上的。&rdo;薄西巖只消一眼，就可以判斷。

&ldo;那劉汀會不會被鎖在裡面？&rdo;李慡這樣問的時候，第一次覺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薄西巖看他，難得露出苦笑：&ldo;你是不是怕等會兒又看見一具屍體？&rdo;

說不怕麼？那是假的。相處到現在，不管嘴上怎麼說，在心裡，早把劉汀當成自己人了。這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人，還以為能再活五百年的人，如果真的說沒就沒了，他扛不住，真扛不住。

忽然肩膀被有力一拍，李慡抬頭，正對上薄西巖堅定的眼。

心裡彷彿有了底，李慡深吸口氣，開始叫：&ldo;劉汀，你在裡面嗎‐‐&rdo;

劉汀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穩。最近貧血，身體虛弱得厲害，他索性不下床了，每天就昏昏沉沉地睡著，想著哪天睡一覺就過去了，也算死得沒痛苦。

可誰在叫他呢？聽聲音聽不出來，才比蚊子動靜大一點點。聽語氣倒是挺像李慡，不過不可能，李慡現在指不定摟著戚七做什麼不和諧的事兒呢，哪會想他，更不會想得到夢裡來騷擾。不過，這是自己的夢哎，難道是自己想李慡了？這可不是個讓人歡喜的事情……

&ldo;劉汀，你他媽要是在裡面就吱一聲‐‐&rdo;

吱一聲？你當吱一聲容易呢。他現在喉嚨發乾嗓子發緊聲音發虛整個人發傻，吱你妹啊吱。做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