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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晚上,我睡不著。
我總是在想以前在r大過的日子,久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我總記得,第一次去學校報導,從那個著名的校門進去,學校太大,我拖著一個大箱子,背著一個大包,跟著人流走。我記得花崗巖雕的校門,記得進去是個大廣場,記得林蔭道,還有新生接待處。我記得我常上課的那棟教學樓,我總是坐在靠走廊的窗戶邊,下課的時候看著別人站在走廊上聊天。
這麼多年,我一直不敢往本科校區走。
舊學校,老地方,是每個年輕過的人的軟肋。
我記得第一次帶他來我學校玩,緊張得一手的汗,帶著他在學校裡亂走,繞了好大的圈子,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小時候就把這學校逛了個遍。
我記得,我拿全國物理比賽的金獎,他帶著鄭野狐羅秦季野一堆人來看,在大禮堂裡大聲喧譁,誇張鼓掌,我整個人像被抬到雲端上,迷迷糊糊結束了,被他拉到後臺,伸手揪住我獎牌,我以為他是要看獎牌,結果他親了我一口。
我也記得,他耍了半個學期賴,磨得我答應從學校裡搬了出去,他來給我搬行李,背著我的單肩包,拖著我手,趾高氣昂地走了出去。
&ldo;小哲,你會想念以前的日子嗎?&rdo;我問他。
&ldo;不會。&rdo;他伸手攬住我肩膀:&ldo;想也沒用。&rdo;
我靠在枕頭上,覺得有點累。
&ldo;那老師呢,老師會想念以前的日子嗎?&rdo;他忽然問我。
我很想很想,想得心臟都像要裂開了。
要是能回到以前,天氣也正好,風景也正好,我可能會一直呆在你身邊,什麼也不做,就那樣遠遠看著。我也許會當一個好的物理學家,我會把我爸媽都接到北京,好好陪著他們,做一個最好的兒子。
但是,想也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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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祝融沒有和我們一起去學校。
這次來接我們的不是袁海,是個有點眼熟的青年,年紀不大,很陽光,一路上都帶著笑。
唯一的缺點是,他沒有把我們送到學校。
十年沒回北京,我對路都不熟了。那青年帶我們上四環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經的事多,也不像剛開始那樣慌亂,問他:&ldo;你是誰,要帶我們去哪?&rdo;
&ldo;我是鄭少送給李少的司機,我叫王祺。&rdo;青年在後視鏡裡對著我笑:&ldo;鄭少說了,要是許先生不肯來,就告訴許先生,許先生要是來了,這十年的事都會揭開的。&rdo;
&ldo;回去告訴他,這十年的事,任何人說都不算數,我要聽李祝融自己說。&rdo;我拿出手機來:&ldo;送我們去學校,不然我就打電話讓李祝融來解決了。&rdo;
鄭野狐是厲害,越是厲害的人越自負,他總以為他可以替我和李祝融把這件事了了。
&ldo;許先生,我只是個做事的……&rdo;車已經下了四環。
&ldo;我打電話了。&rdo;我朝他揚了揚手機。
我爸按住了我的手。
&ldo;要是你有事,明天去學校也行。今天我就陪你去看看……&rdo;
說話間,車已經繞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十年不來北京,這麼近的地方也認不出來了。
&ldo;這是卓家的金城莊園,去年初才竣工的。&rdo;那青年開車進了小區,還不忘給我們介紹。
&ldo;爸,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rdo;我急著打消我爸和我一起去的念頭:&ldo;鄭野狐是個神經病,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