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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諶回來了。
在此之前,楚諶已有大半年沒有回過家,自從那天他平靜地提出要搬到外面租房之後。
呂懿直覺他回來是找自己有事要談,卻沒想到,攤在自己面前的會是離婚協議書和離婚申請函。
楚諶受不了他一直看著自己,移開視線胡亂地打量著房間,看到了床頭櫃上放著的耳溫槍,似乎才想起來今天自己過來是受人之託。
「有發燒麼?幾度?」楚諶怕他誤會,又補充了一句:「下午接到媽媽電話,說你病了,拜託我來看一眼,我怕她擔心,才應的。」
說著又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張一直被自己掐在手心裡,表面都沾上了點汗液的房卡,輕輕放在一旁的桌上:「備用房卡我放這裡了。」
他極力撇清自己,一眼沒看床上的人。
長方形的卡片被他隨意放在膝上型電腦旁,楚諶掃過一眼合著的電腦,和旁邊擱著的手錶。
哦,不是自己送的那塊了。
說完這些話房間內又安靜下來,呂懿那邊什麼回應也沒有。
楚諶被暖氣烘得口乾舌燥,想快點走,於是靜等幾分鐘後又催了催:「量一下體溫吧。」
呂懿這才動了,咳嗽著伸手去夠床頭櫃的耳溫槍。
楚諶聽著那邊因身體和被褥摩擦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低垂著眼咬緊了唇。
房間裡太安靜了,就顯得這聲音特別大,大到自己都逃到房間的另一端了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哪怕不看,他也能想像出呂懿的姿勢,表情,和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
「啪——」一聲響,伴隨著呂懿剋制不住的一連串咳嗽聲,楚諶猛然抬頭:只見呂懿半個身子探出床外,右手搭在床頭櫃上,左手撐著床沿,而耳溫槍不見了。
他沒法繼續站著不動,趕緊走過去,一眼就看見了掉在地上的耳溫槍。
把呂懿扶起來背靠床頭,楚諶又彎腰把耳溫槍撿起來,捏著一頭的邊沿遞過去給呂懿:「能自己測麼?」
呂懿看了一眼他的手指,點頭接過。
楚諶收回手,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退回原來的位置。好像此刻如果走開就顯得有些奇怪且不禮貌,他只好徵求呂懿的意見:「我站這麼近,你……能接受麼?」
正給自己量體溫的呂懿聞言一頓,皺了皺眉。
楚諶瞭然,正要往後退,卻聽他說「沒事」,硬生生停住了腳步。
耳溫槍顯示體溫375攝氏度,有些低燒,但整體看起來沒什麼大礙。
楚諶完成任務,在手機上記了幾行字,就準備要走。
他甚至都沒客套兩句吃飯吃藥了沒,進房間還不到10分鐘,已經想好待會回出租房是打車還是地鐵。
楚諶一步步走向房門,要擰開門的剎那,呂懿的咳嗽再次發作,讓他暫緩了腳步。
接著呂懿的聲音在房內突兀響起:「你吃過飯了麼?」
楚諶回過頭,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呂懿。
不知是不是剛咳嗽過的原因,他覺得呂懿的聲音比先前更啞了一些。
「吃了的。」
楚諶其實沒吃飯,但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隨便搪塞了一句,想著總不至於是要把他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結果呂懿聽罷依舊沒放他走,而是用那愈發虛弱的聲音說了句:「能幫我同酒店……咳咳,叫個,咳咳……餐麼?」
楚諶挑眉驚訝:「你沒吃飯?」
「嗯,咳咳,剛睡醒。」
呂懿抬起眼,抿著舔了下有些乾燥的下唇。
楚諶匆匆別過眼,右手在背後擰動了門把,飛快地說:「我去給你安排。」接著在呂懿還沒開口說下一句話前,閃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