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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柳權算是一個合格的族長，他整頓官府減輕賦稅，做了能做的所有，但是到他手上的帝河已經是千瘡百孔，形勢到底比人強，他無力迴天了。柳權把官署解散，帶著兩個孫女仍舊住在地河，他把&ldo;帝河&rdo;改成&ldo;地河&rdo;，不敢再佔用這個&ldo;帝&rdo;字，期望能藉此保佑他的兩個孫女。

柳家是靠毒起的家，之所以能掌管帝河這麼多年也是靠毒。為了維護柳家的地位，柳家家規所有秘技只傳男不傳女，只是柳家的前幾任族長都屬不學無術之輩，傳到柳權那兒幾乎什麼都沒有了。柳權臨終前擔心兩個年幼的孫女，終是不忍，於是違背族規，教給了她們一些自保的毒術，其中最狠毒的就是制暖的方法。姐妹倆安葬完祖父後，兩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向南的去了明國，向北的應該就在趙國了。

徐程摯還未娶親也沒有妾侍，那麼能讓徐程摯中毒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宮裡的人了。

而所謂暖毒，就是中毒後渾身寒涼，即使是酷暑也會覺得在冰窖中一樣，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毒一般都被當成風寒來治，而溫補的藥喝一帖其毒性就更深一分，這種毒有兩種解法，一是解藥，二是靠熬，只要不持續服用溫補的藥物，熬過了也就痊癒了。

徐程摯應該就是，不，肯定就是中了暖毒了，不然不可能在這種天氣裡還得要披著大氅，而且看他的樣子也肯定是被當成風寒來治了。

裴先想了一會兒，&ldo;隆平帝有個柳妃，是當初在戰亂時納下的，據說柳妃當時受了刺激忘了自己的家鄉在哪兒了，就記得自己姓柳。前些年到處戰亂，柳妃的這個說法也說得過去，大趙建國後，隆平帝還幫著柳妃找過一段時間的家人，但是一直也沒什麼訊息，後來也就不了了之。如果，隆平帝的妃子裡真的有柳家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柳妃了。&rdo;

&ldo;柳妃有孩子嗎?&rdo;

&ldo;有個女兒，今年九歲，還沒有定親。&rdo;

&ldo;那柳妃和鄭妃的關係如何?&rdo;鄭妃即是徐程摯的母妃。

裴先無奈地看著童雪，&ldo;你還真當我什麼都知道啊?&rdo;

&ldo;到底怎麼樣嘛?&rdo;

&ldo;好好好，怕了你了，關係不錯，應該說柳妃最親近的妃子就是鄭妃了。&rdo;

童雪雙手託著下巴，&ldo;這樣的話，下毒就便利多了。&rdo;

半晌，她又放下胳膊雙手交疊擱在桌上，&ldo;不管這毒是不是柳妃下的，徐程摯都不能再這樣耽誤下去了。&rdo;

裴先還有些疑惑，&ldo;你那麼肯定就是暖毒嗎?或許只是嚴重點的風寒呢?上回你的風寒不也挺嚴重的嘛，還昏迷了這麼久。&rdo;

&ldo;師父，我肯定，真的肯定。中過暖毒後，即使痊癒了，身體狀況也不會恢復到從前的狀態，這些年我和你一起遊歷，身體也算是得到鍛鍊，但是暖毒的後遺症還是在的，那次昏迷就是。&rdo;

裴先嘆了口氣，&ldo;那你準備怎麼辦?&rdo;

&ldo;師父，你說呢?&rdo;

&ldo;按道理來說，我們現為域王府僚屬，這事兒我覺得還是要稟告一下域王為好。&rdo;

&ldo;師父!&rdo;童雪倏地坐直身子，認真地看著裴先，&ldo;師父，您真的決定了嗎?&rdo;決定了輔佐域王。

裴先微微一怔，然後笑了，篤定道：&ldo;決定了。&rdo;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他捨不得錯過。

&ldo;那好。&rdo;你要做什麼，我就幫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