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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片已經被弄得皺巴巴的，還折了角，他給她的時候已經這個樣子了，當中有一條明顯的摺痕。該打電話了，她對自己說。眼睛緊緊盯著卡片：&ldo;喂，你好，菲利克斯&iddot;馬尼埃爾?&rdo;

&ldo;是的，哪位?&rdo;

&ldo;你好，是……&rdo;

斷片。她告訴他她叫什麼來著?

&ldo;是茱莉婭嗎?哈嘍，是茱莉婭嗎?&rdo;

他幾乎是在大叫。阿歷克斯吸了口氣，微笑。

&ldo;是的，是茱莉婭。&rdo;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遙遠。

&ldo;你是在開車嗎?&rdo;她問，&ldo;我有沒有打擾你?&rdo;

&ldo;不，是的，總之，不要緊……&rdo;

他很開心她打來，有點兒手足無措。

&ldo;所以，到底是還是不是?&rdo;阿歷克斯笑著問。

他繳械投降，但他很會說話。

&ldo;只要是你，答案永遠是肯定的。&rdo;

她沉默了幾秒，回味著他的話，思忖著他這樣對她說，到底想表達什麼。

&ldo;你人真好。&rdo;

&ldo;你在哪裡?家裡嗎?&rdo;

阿歷克斯坐在床上，晃動著雙腿。

&ldo;是啊，你呢?&rdo;

&ldo;在工作……&rdo;

這種小小的沉默，在他們之間，是一種遲疑，彼此都等對方先表態。阿歷克斯對自己非常自信，從來沒有失手過。

&ldo;我很開心你打電話來，茱莉婭。&rdo;終於菲利克斯說，&ldo;很榮幸。&rdo;

阿歷克斯聽著他的聲音似乎更真切地回憶起他的長相了，被生活打壓得有點兒頹喪的身形，已經有點兒開始發福，腿稍微有點兒短，還有這臉……想到他的臉她有點兒觸動，這張在她身上引起反應的臉，眼睛矇矓中透著悲傷，有點兒出離。

&ldo;你在做什麼工作呢?&rdo;

這麼說著，阿歷克斯平躺到床上，面對著開啟的窗子。

&ldo;我在做這個星期的帳，因為我明天要出差，如果今天不監控一下，一個星期後，你可想而知……&rdo;

他突然停了下來。阿歷克斯依舊在微笑。很可笑，她只要動動睫毛或者突然閉嘴，他就會停下，或者開始。如果她在他面前，只需要對他以某種方式微笑，輕輕歪著腦袋看著他，他就會突然停下說到一半的話，或者隨時調轉話頭。她剛剛就這麼做了。她不再說話，他也突然就停下了。他感覺這不是個合適的回答。

&ldo;好吧，總之不重要了。&rdo;他說，&ldo;那你呢，你做什麼?&rdo;

第一次，走出餐廳的時候，她讓他覺得她很會挑逗男人。她知道方法。表現一點兒憂傷，輕輕擦到肩膀，腦袋稍稍傾斜地看著對方，眼睛瞪得大大的，可以說是帶著天真，嘴唇像是要融化在他的眼睛裡……那晚，在人行道上，她重新見到菲利克斯，他滿腦子只想把她佔有。他強烈的慾望從每一個毛孔裡散發出來。所以，這一點兒都不難。

&ldo;我正平躺在我的床上呢。&rdo;阿歷克斯說。

她沒有做得太誇張，沒有低沉溫柔的嗓音，沒有華而不實的故弄玄虛，只有最基本的語言，卻足以創造一種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