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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一生沒有做過一些尷尬到腳趾在地上摳出三室一廳的糗事?你知道忘掉自己的黑歷史有多難嗎?
你知道?你知道還替人家寫出來!還要人家去看!尷尬癌都要犯了,洗眼睛洗眼睛。
烏丸蓮耶看著和他同名的主人公一路長大,度過無聊的學生生涯,走到中年,故事突然變得精彩起來。
主人公再不是那個偷金錶打街機的孩子,他握著更鋒利的屠刀,割開流淌金錢血液獵物的咽喉。
一樁樁犯罪事件以兇手的第一視角娓娓道來,殺人動機、殺人手法、過程中的心理活動、事後收尾……
跟著津島修治筆下的文字,讀者能身臨其境地站在案發現場,低頭看到自己手中拿著利刃,戾氣森寒,鋪灑在臉上的猩紅熱血燙到灼人,心跳驟停。
津島修治沒有改換敘述手法,仍然是大量心理描寫平鋪直敘,鏡頭直白地照著主人公,將他的心臟剖開在聚光燈下。
尚且純真的少年時代、逐漸腐朽的中年,黃昏之館的秘密和那些被殺死在館中的學者一起埋葬,直到一位偵探的到來揭開真相。
後面的部分拎出來足以寫好幾本推理小說,津島修治或許是不耐煩寫那麼多字,寥寥幾筆帶過去,筆觸中透露的熟練和隨性讓烏丸蓮耶牙齒打顫。
這個人究竟是哪裡來的怪物?他真的是個人?
烏丸蓮耶癱在椅子上向後挪動,木椅刮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毫無反應,盯著電腦的瞳孔中一片駭然,像有惡鬼要鑽出螢幕挖了他的眼睛。
「如果不想被人知道郵件裡的秘密,就一個人前來赴約。」郵件中輕描淡寫的幾個字露出真正的森然獠牙。
「郵件裡的秘密」,簡簡單單幾個字,它不是烏丸蓮耶自以為的罪證,也不是色厲內荏的威脅。
它平淡得好似一個未上鎖的日記本,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逆鱗、都是禁忌!
不能被人知道,誰也不能知道。埋葬在墳墓的秘密,唯有死人伴它長眠。
該怎麼辦?
都是快百歲的人了,烏丸蓮耶縱使被驚懼與憤怒懾住心神也不像愣頭青那麼魯莽,他不會衝動行事。
烏丸蓮耶神色複雜地盯著郵件開頭的邀請函,手指一下下敲打拐杖,猶豫不決。
太宰治沒有給他選擇的權力,他吃定烏丸蓮耶要來,而且是一個人來。
——因為他付不起違約的代價。
謹慎的人素來多疑,黑衣組織中被烏丸蓮耶信任的人寥寥無幾,而他給出的那份信任不足以讓他放心派對方去搶奪自己的《人生之書》。
倒也可以選擇派下屬去殺了津島修治,再滅口,用屍體掩埋一切真相。
但問題是,津島修治是誰?他在哪裡?他引誘烏丸蓮耶進陷阱的目的是什麼?
這些問題統統沒有答案,得力下屬查了那麼久,連對方一根尾巴毛都沒抓到。
「棋逢對手啊。」良久,烏丸蓮耶感慨一聲,柺杖重重點地。
赴約便赴約。縱使對方迷霧重重,但這是一個柯學的世界,人類的極限是肉-體互博,最強大的武器始終是槍械。
他是老了,但手藝還在,組織的武裝力量還在,尚有一搏之力。
說直白一點,他一個afia,還打不過一個寫小說的文藝青年嗎?
不存在,不可能。
津島修治嘲笑他只會躲在幕後,可他自己不也只會呆在螢幕背後挑釁?到動真刀子的時候,指不定對方會被嚇得哇哇大哭。
年輕人不講武德,挑釁他老人家,得吃點教訓,以血來償。
東京歌劇院租金不菲,正式演出之前還有彩排,劇院早早被包場,閒雜人等一律不準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