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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心如鐵,莫過如是。
蘇誨晦暗不明地笑笑,飲下一杯酒,他與蘇景明雖有同宗之份,師生之名,可他卻不打算對著他推心置腹,便含糊道,&ldo;我如今倒是騎虎難下了,無論怎麼做恐怕都會傷及某個待我極好之人。他二人,一對我有恩,一對我有情,若憑我本心,除去會傷我恩人至深外,對我有情之人恐怕也是不得歡顏;可若是……&rdo;
&ldo;可若是如何?&rdo;
蘇誨深吸一口氣,&ldo;可若是斷情絕愛,光是想想都錐心刺骨。&rdo;
&ldo;你雖在問我,可心裡卻早已定了主意,我也不再勸你。&rdo;
蘇景明突然抬手,蘇誨不閃不避,看著那白皙如玉的食指從自己的臉孔上劃到自己的胸口,點了點。
&ldo;可我最後還是想問上一句,你的自以為是旁人可會領情?&rdo;
蘇誨緩緩給他斟滿了酒,抬眼看著晴好風物,岔開話題道,&ldo;今日恩師來找我何事?&rdo;
蘇景明聞絃歌而知雅意,也不再糾纏此關節,而是為他細細說起有關翰林院的大小事宜。他為人離經叛道,想不到於官場縱橫之道也很是精通,許多想法竟與蘇誨不謀而合,只是更狠戾乾脆一些。
&ldo;老爺,&rdo;正講到興頭上,突然畫舫外伺候的小廝在門外躬身道,&ldo;中午可回去用膳?&rdo;
蘇景明秀氣的眉頭擰在一處,&ldo;他不知我今日見門生麼?&rdo;
&ldo;閣老的原話是,&l;既不是外人,大可一道用個膳&r;。&rdo;
蘇景明抬眼向岸上看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竟是瀲灩過大明湖的波光。
蘇誨順著他目光看過去,兩匹通體雪白的駿馬拉著輛考究至極的雕車,旁邊還有十餘人隨侍,車內之人身份昭然若揭,蘇誨對心中揣測愈發肯定,不禁出了半身冷汗。
&ldo;恩師……&rdo;蘇誨想起身告辭。
蘇景明卻擺擺手,&ldo;他既一番好意,何必與他客氣。喝完這杯酒,便靠岸罷。&rdo;
二人飲盡杯中酒,齊齊上了岸,那馬車不知何時已停在渡頭,有家僕取出繡凳。
蘇景明掀了車簾進去,示意蘇誨跟上。
蘇誨心裡繞了幾百道彎,面上卻是波瀾不驚,進去後便對車內男子行禮道,&ldo;下官參見趙相。&rdo;
趙子熙如傳聞一般是個玉面郎君,眉眼間都帶著蕭颯冷意,只看著蘇景明時會柔和幾分。
&ldo;免禮,&rdo;趙子熙打量他半天,突然沒頭沒尾道,&ldo;我看倒是不像。&rdo;
蘇誨眼觀鼻鼻觀心,默然不語,就聽蘇景明笑了聲,&ldo;我看他更像崔家人,別的不說長得還和崔銘頗有些相類,興許哪天被貴人看中了,也能尚個主?&rdo;
&ldo;恩師言笑了。&rdo;
趙子熙瞥他眼,&ldo;梁史修得如何了?&rdo;
前朝國號為梁,國祚共一百六十餘年,國主多羸弱重文,末期又陷於黨爭,群雄並起,這才使隴西鮮卑軒轅氏乘虛而入,趁亂取得天下。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的河東士族便是在大梁時達到鼎盛,尤其是當時的潁川趙氏與聞喜裴氏,竟輪番把持相權百年。後來九州紛亂之時,世家各有顧慮,江東士族依附軒轅氏,河東士族除博陵蘇氏、崔氏,多閉門觀望。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ldo;還未動筆。&rdo;蘇誨如實道。
趙子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