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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未必。康兄遊戲人間,不知讓多少女子流幹了淚,傷透了心。萬一是哪個老情人上門報復,只怕凶多吉少……」
「依我看,能讓康兄驚為天人的女子,恐怕不是尋常人物,而是狐妖精怪一類。」
「這麼說來,他是被妖物擄走咯?」
「確有可能。我聽都城的親戚說,這兩月各地都有人失蹤,驚動朝堂,近日便要舉行大祭上奏仙界,請辰星殿的仙官下凡一探究竟。」
「有神仙要來?那就不必擔心了!」
「……」
聽到這裡,聶昭不禁眼角一斜,朝身旁面露得色的哈士奇望去。
「小妹,你發現了吧?我們的訊息,可比辰星殿靈通多了。」
哈士奇密聊告訴她,「他們不思進取,任人唯親,養了一群偷奸耍滑、媚上欺下的廢物點心。若不是凡間舉行大祭,進奉香火,他們才不管凡人死活呢。」
聶昭:「香火?」
哈士奇:「也可以說是『供品』。對神仙來說,從凡間獲得的供品越多,力量便會越強。」
聶昭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心道這仙界總算還沒爛透,有那麼一丁點民主萌芽的苗頭。
只可惜監管機制不到位,再好的初衷也是空中樓閣。
看看辰星殿,如今大權在握,還不是躺在民脂民膏上享福?
她恨鐵不成鋼地暗嘆一口氣,帶著哈士奇折返船艙,與先一步迴轉的暮雪塵碰頭,簡單交流了幾句各自探聽到的訊息。
順便一提,所謂的「交流」是指聶昭和狗負責講,暮雪塵時不時地點一下頭,表示他沒有睜著眼睛睡著。
「他們口中的『美人』,很可能就是考生失蹤的原因。待我們到了都城,再作下一步打算吧。」
聶昭三言兩語講完,省略枝節,直奔結論,「若是沒有其他線索,就找幾家考生集中的客棧盯梢,看看是否有妖邪出沒。暮仙長,你以為呢?」
暮雪塵亦無異議,一行人正商量間,忽覺船艙略有傾斜,似乎是在朝向地面緩緩降落。
「不愧是飛舟,這麼快就到了。暮仙長,我們這便……咦?」
聶昭正要起身,忽然發覺一旁的窮書生還在熟睡,整個腦袋嚴嚴實實地埋在臂彎裡,絲毫沒發覺飛舟到站。
若是任他這麼睡下去,搞不好會耽誤趕考的時間。
聶昭讀書時嚴於律己,有時候嚴格過了頭,常常做些「錯過考試」「忘記複習」之類的噩夢,難免會與其他考生共情,替別人感到焦慮。
本著「為人民服務」的原則,她伸出手去,在書生肩頭推了一推。
「兄臺,醒醒。該下船了。」
「……?」
那書生原本睡得正香,被她這麼一推,從好夢中悠悠醒轉過來,將埋在臂彎中的面孔抬起半分,「姑娘是……」
「同船的過路人。」
聶昭低頭迎上他迷濛的目光,彷彿看見了過去熬夜刷題的自己,不禁彎起嘴角笑了笑。
「兄臺,趕考要緊,可不能誤了時辰啊。」
「…………」
那書生一連眨了好幾下眼睛,方才將暢遊天外的神魂拽回來一點,回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與此同時,聶昭也後知後覺地注意到,這青年雖然衣衫樸素,轉向自己的面龐卻異常端秀俊美,是個罕見的標緻人物。
他天生一對波光瀲灩的含情眼,眼尾處綴著小小一點淚痣,鼻樑挺秀,唇角上彎,不笑時也噙著三分笑意,一看就有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討喜相。
不過,這青年美則美矣,美得卻不怎麼端正,俊秀中別有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浮艷風流,好似人間三月桃李花,不因生在荒郊野地而減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