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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北鬥話還沒說完,封臥柏就打碎了手裡的茶碗。
他騰地站起來,又面色慘白地坐下,哆嗦著握住下人遞過來的新茶:「我大哥和二哥……」他想起了自己看見的「幻覺」。
原來那不是幻覺,是真的魂魄!
有那麼一瞬間,封臥柏恨不能一頭撞死在陳家,可他要是死了,就真的落到哥哥們的手裡了。
「遷墳,一定要遷墳!」封臥柏神經質般打著擺子,在房間裡飛速地轉了幾圈,然後撲到陳北斗面前,雙目赤紅,「我不能讓我的哥哥們魂魄難安。」
「那是一定的。」陳北斗將得逞的笑掩飾得非常好,「事不宜遲,三老弟,我們挑個黃道吉日,如何?」
封臥柏恨不能當場就去把封家的祖墳遷了。
陳北斗暗暗好笑,逗猴似的拿出黃曆,挑挑選選半晌,又去問封臥柏:「三老弟,你二哥也就罷了,可你大哥的死……」
陳北斗在暗示封臥柏。
他牙齒打戰,看著黃曆,竟又像是在注視封頃竹的眼睛。
「啊——!」封臥柏當著陳北斗的面,將黃曆扔在了地上,「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三老弟?」陳北斗揣著手,敷衍地安慰,「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怕什麼?」
「……你瞧瞧我,殺了多少人,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陳北斗瞧不起封臥柏,不是因為他謀害了自己的兄弟,而是因為他怕死人。
在陳北斗的世界裡,連親生兒子都是可以犧牲掉的,何況是兄弟?
「三老弟,當務之急是確定遷墳的日子。」陳北斗將封臥柏按壓在椅子裡,彎腰拾起黃曆,撣去灰塵,重新攤開在他面前,「你可別忘了,上頭還在催你去剿匪呢。」
「剿……剿匪……」
「對,剿匪。」陳北斗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你若是不把封家的祖墳遷了,我可不會幫你在馬匪面前說話……到時候,是死是活,封三爺,您就聽天由命吧!」
第61章 有了
「我不要剿匪,我不要剿匪!」
封臥柏脆弱的神經再次狠狠地震盪起來。
他不是沒上過戰場。恰恰相反,封頃竹活著的時候,曾經帶著弟弟們騎馬打槍。
他們兄弟仨,誰沒剿過流竄的匪徒?誰沒手刃過負隅頑抗的匪徒?
封頃竹不是天生的軍人,可他樂意為了封家、為了金陵去改變,封棲松亦然。
唯獨封臥柏不行。
他生來是紈絝子弟的命,見到一點血就屁滾尿流,哪怕死於他槍下的馬匪剛剛屠戮了一整個村莊,他也不覺得自己有為民除害的必要。
他責怪逼著他上戰場的哥哥們,寄希望於他們能在戰場上衝鋒陷陣,好換來他在金陵城裡的無憂無慮、花天酒地。
沒有血性,又生性懦弱,他的存在,是整個封家的悲哀。
陳北斗低頭看向封臥柏的手——那是雙少爺的手,食指與虎口沒有握槍才會有的繭子,更像是雙女人的手。
像女人也沒什麼不好,起碼陳北斗現在沒有刁難封臥柏的心思。刁難這樣一個喪家之犬沒有意義。
還是調查清楚封棲松死沒死更重要。
這廂封臥柏還沒緩過神,那邊白小少爺也不好了,他扶著書桌,捂著嘴乾嘔。
「鶴眠?」封棲松把他抱在腿上,先摸他的額頭,再去摸他的後頸,「換衣服,咱們上醫院。」
白鶴眠不想去,他含淚望著封棲松,無聲地撒嬌。可惜不頂用。
封棲松給小少爺裹了外衣,抱著從後門上了車,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直接開到醫院,找到了荀老爺子。
白鶴眠委屈巴巴地團在病床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