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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偃趕忙稱謝。

午後的日光綿長，斜入內室，映的案上那隻長頸海棠瓷瓶都有些耀眼了。

顧景陽被晃了一下眼，目光微頓，忽然側目去看謝偃，道：&ldo;前些時日，魏王世子進宮去，說要求朕賜婚。&rdo;

他端起案上那盞茶，緩緩飲了口：&ldo;朕著人問了問，他想娶的，似乎也是世明之女。&rdo;

內室四角的冰甕徐徐冒著涼氣，顧景陽的語氣也平緩，謝偃卻覺背上生汗，心中慌亂，有些坐不住身。

陛下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他覺得謝家首尾兩端，四處下注?

天可憐見，那事完全是謝徽自作主張，謝偃自己也覺得冤呢!

他在心裡嘆口氣，又怕為此傷及陛下與女兒的情分，略經思量，只得道：&ldo;家中小女不懂事，同魏王世子生了私情，著實是……&rdo;

顧景陽神情不變，道：&ldo;世明覺得應該如何?&rdo;

謝偃低聲道：&ldo;小女同世子有緣無分，前幾日染了風寒，已經臥病良久了。&rdo;

顧景陽靜靜看他半晌，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謝偃正惴惴不安之際，卻聽他忽然問：&ldo;世明，你有多少姬妾?&rdo;

謝偃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道：&ldo;陛下說什麼?&rdo;

顧景陽便重複道：&ldo;朕問，你有多少姬妾?&rdo;

謝偃心中莫名，神情微滯，一時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時下風氣開放，盛世雍容，連大儒講學都有舞姬助興，高門之中，蓄養家伎更是常事，時人以為風雅。

皇帝早年清修，身邊是沒人的，至少沒有擁有名分的宮嬪，極為潔身自好。

謝偃身邊鶯鶯燕燕不少，但有名分的侍妾卻不多，唯恐因此令皇帝覺得自己內帷放誕，猶豫一下，便只說了後者：&ldo;有四個。&rdo;

顧景陽道：&ldo;謝夫人有因此同世明生過爭執嗎?&rdo;

謝偃搖頭道：&ldo;夫人賢淑溫柔，不曾為此有過爭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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