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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對於過去的承諾,滲透到細微之處,無端地讓白輝著迷。他徘徊在夢境邊緣,輾轉穿過流年,看見身著校服的自己站在學校圖書館的櫥窗外,細讀每一張與周朗夜有關獎狀。那時的周朗夜已經離開平州重返溫哥華了,白輝那張十六七歲的臉上寫滿了倔強而無處安放的思念。
周朗夜見著白輝閉上眼睛,便沒有再講下去。白輝睏意深沉,卻喉嚨發澀,少有地主動往男人懷裡蹭了幾下,呢喃著,「學長」
周朗夜好像感受到了白輝的情緒,懷抱又收緊了些,聽著白輝漸漸平緩下去的呼吸聲,守著他,直到他沉沉睡去。
這一晚他們相擁睡了一個很久沒有的好覺。不論是夢裡的白輝抑或周朗夜,都不再倉皇四顧地尋找,也不再擔心夢醒後的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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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的電話最終還是不可避免地打來了。這時距離白輝的假期結束還剩最後兩天。
周朗夜的傷口基本已痊癒,日常行動無礙,這天上午他去公司處理積壓的事務,白輝則留在家中休息。
手機響起時,白輝正用筆電瀏覽幾個劇組發來的本子,以為是經紀人喬蓁打電話來跟進這方面的事宜,他沒看號碼就接了起來。
手機那頭響起一道低沉男聲,「小白,我是周叔叔。」白輝的視線一下離開了螢幕,握著機身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他盡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說,「你好。」
周澤開門見山地問他,「我上次在醫院的提議你考慮了嗎?怎麼樣。」
白輝簡短地回答,「考慮過了,我還需要多一點時間做決定。」
周朗夜還在調理養傷,白輝掂量了事態的輕重,暫時不願拿這些家務瑣事去煩擾他,所以還沒和周朗夜商量。
周澤在手機裡短促而輕蔑地笑了一聲,繼而說,「還在猶豫什麼呢、小白?你周叔叔還會害你不成?」
白輝倒沒有被他的咄咄逼人給嚇住,仍然沉著地回應,「這裡面既關乎我父母的產業,也關乎我能不能從周總這裡全身而退,我不能太草率。」
周澤不知是不是耐心告罄,白輝說完後,他那頭沉默了數秒,最後給白輝立了一個時間,「我再等你三天。你記得給周朗夜提條件,不管他答不答應,周叔叔都可以幫你。」
話說到這裡,白輝似乎也嗅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他沒有像周朗夜那樣長年與周澤這種城府極深的權重者打過交道,也猜不到他們每句話背後的用意。但他隱約地覺得,周澤寬限給他的時間,與他這樣說一不二的獨裁性格並不相符。
白輝沒有當面流露對此的懷疑,只是說,「我會儘快給您答覆。」
周澤先掛了電話,白輝拿著手機又默默想了一會。他不是那種自負又硬扛的人,周澤的阻撓和給出的提議,都有很多解釋不通的地方,白輝覺得自己再想下去也不會有解答,還是應該儘快與周朗夜商量。
但事情的變化總是快於計劃。臨近傍晚時分,白輝接到了周朗夜的電話,說是周氏在鄰市的製造工廠發生一起意外事故,需要立刻處理,今晚或是不能回來了。
白輝有點擔心周朗夜的身體扛不住這種折騰,又聽到他那邊嘈雜紛亂的人聲,知道他正忙於處理突發情況,想說的話都生生壓住了,只能回答,「我知道了。」聲音比平常溫軟一些,像是不捨得結束通話電話。
周朗夜卻很有耐心地安撫了白輝幾句,說自己隔天就會返回平州,讓他放心。
白輝在家裡坐臥不寧地過了一夜,第二天他要去醫院幫周朗夜領取幾份換用的藥品,約好司機在上午九點開車到別墅門口接他。
白輝裹著羽絨服上了車,轎車徐徐開出小區前門,剛轉入下山的公路,司機突然側過臉,同他道,「白少爺,我要先載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