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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嘆了一口氣,說:&ldo;他的關係網太大。公安、檢察院和婦聯開始都為我說話,也叫我寫了不少材料,還提供了物證。以後就不了了之。然後就把我抓起來了。&rdo;
&ldo;什麼理由?&rdo;仲秋問。
&ldo;說我是暗娼……&rdo;許瓊全身抖了一下,眼淚滾了出來。
&ldo;要證據呀!&rdo;
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淚,說:&ldo;他們做了假材料,朝我身上撥髒水。朱譽群也倒打一耙,說我去勾引他,為了加工資、得獎金和到日本探親。&rdo;
&ldo;你的物證可以說話呀!&rdo;仲秋顯得一點急憤了。
&ldo;他們說,那內褲是我自己撕爛的……&rdo;
仲秋搶過話頭:&ldo;那褲子上的……&rdo;
許群微微低下頭,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紅:&ldo;說是我與別的男人的……&rdo;
&ldo;叫他們去化驗,看是朱譽群的還是別人的,不是一下就可以說明白了嗎?&rdo;
&ldo;他們說,找不到了。&rdo;
一個弱女子,沒有了可以證明自己清白的物證,面對朱譽群的強大的關係網,面對代表國家的專政機關,孤立無援,在那個時期,其結局可想而知。仲秋看見弱不禁風的許瓊一直站在門外的過道上,真想讓她進去坐著談,話到嘴邊,又被理智或者叫世故擋了回去。她現在是這種身份,家裡又沒有另外的人,萬一……以後,他可說不清楚。
幾個新聞界的老前輩告誡過他:&ldo;你既然選擇了這個職業,特別是要講真話,要敢於碰硬,要批評報導,那麼你就要學會保護自己,不要讓自己輕易受傷。被批評的人是會想盡千方百計來為自己辯護,來搞你,甚至不惜動用一級或幾級組織來和你鬥。&rdo;這些年,仲秋一直把它牢記於心,隨時受用。他狠了狠心,讓她繼續在門外站著。這是他當記者以來,破天荒的第一次對採訪物件的不禮貌。
不再沉默(3)
他把信摺好,放進信封裡,轉換了話題:&ldo;你到哪些地方去反映過?&rdo;
&ldo;能去的都去了。&rdo;說著,她從提包裡取出一疊厚厚的材料,遞給他,&ldo;後來,在別人的推薦下我才去找到了熊總。他和他的幾個代表很熱心,但是……他說,他們碰了軟釘子。惟一的辦法就是透過輿論來呼籲了。所以就叫我來找你。&rdo;
仲秋用上牙輕輕地咬著下唇,一時沒吭聲。如果許瓊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個看似簡單的案子,實則很複雜,要不,她告了這幾年,又加上熊總等全國人大代表的呼籲,都沒有弄翻過來?當年憑人證、單位的材料抓她、判刑的辦案人員,有的可能升遷了,有的可能調動了,有的可能退休了,現在再組織複查還不是要找這些人?即使許瓊是冤枉的,又有誰願檢討過去,說自己錯了?有良心發現者也寧願在內心反省,而不願公開,因為這要牽一髮動全身呀!何況許瓊的材料不過硬,沒有物證、沒有人證!明知朱譽群搞的是假材料,那幾個他的心腹作的是假證,但你怎麼推翻?除非他們站出來否定自己!這不可能。
仲秋急速地思考了一番,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走的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他想給她指出來,又覺得不妥。多少人都是靠著希望在努力地活著。如果你像個先知先覺者般告訴了他們的未來,人家是不會感謝你的。儘管你可以給他節約時間、省去不少的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