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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絕已經在慢條斯理的整理衣服了,他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彷彿剛剛不過是宰了只雞,害怕被濺了一身血,恨不得再去清洗清洗。這一國之君的命在他面前,當真是一文不值。
趙雲寰接著又懷疑起自己來,好歹是自己妹妹,怎麼死了心裡連點感覺都沒有。莫非真的是做了鬼,七情六慾都消失了。
她正想著,就聽蕭清絕在那邊,低低的說了一句,「噁心……」還沒等反應過來什麼意思,就見他扶著桌案大嘔特嘔起來。
哦哦,原來是這個噁心。
他吐完了,又打濕了棉巾,使勁的擦身上被人觸碰的痕跡,直到擦的破了皮,才停下手裡的動作。
趙雲寰頓時心慌了,抓耳撓腮的回憶自己當初到底是真的只牽了小手,還是做了更親密的事。他這麼反感別人碰他,萬一自己無意間得罪了他,可如何是好。
本就沒個全屍,骨灰可保住了沒?
還沒等想起來,就見他又走出門去,門外有侍衛忙迎了上來,問了幾句。
「陛下正在休息,我去欽天監拿點東西」
他跟別人說話還是高嶺之花的冷淡樣,那侍衛也沒懷疑,就放他去了。
欽天監……哦,對,他成了國師。
這又是趙雲寰的一個黑歷史。明知道人家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繼承師父以前的衣缽,做上大晉的國師。她倒好,非得讓人家做君後。賤不賤啊趙雲寰,你不死誰死。
很快欽天監就到了,但蕭清絕並沒有進去,而是逕自去了一旁的祭天台。
祭天台是平常國師做祭祀的地方,很少用的,平日裡也沒人守著。這是一座幾十米高的高臺,鋪的是帶著符咒的青磚。最中間豎著一根旗杆,那旗杆上面的布正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這麼高,他也不覺得冷麼。
他今晚穿的極為艷麗,是跟平日裡完全不同的風格。至少趙雲寰沒見過,美則美矣,但侵略性太強了,她還是喜歡他以前冷冷淡淡的清俊模樣。
蕭清絕就倚在旗杆旁不知道在想什麼。趙雲寰恨不得抓起他來大聲喊一句,你還記不記得你剛宰了一國之君,要不逃跑要不找個替罪羊,你倒是想一個,大半夜在這兒玩深沉幹嘛呢。
蕭清絕聽不到她的呼喊,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一會兒,又默默的流了眼淚。
他這一哭,趙雲寰瞬間又無語了。她活著的時候就害怕他的眼淚,恨不得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的,把人捧在手掌心可勁的哄。如今死了還是見不得他哭,他這一哭,心裡揪的連魂體都要散了。
得了祖宗,你老慢慢哭吧。我也伺候不了你。
趙雲寰鬱悶的躲在一邊生悶氣。
過了一會兒,趙雲寰忍不住了,偷偷看了他一眼。那人已經不在旗杆底下了,而是蹲在一個角落裡認真的畫著什麼。
趙雲寰飄過去,跟他並排蹲著,看他用手指頭畫亂七八糟的鬼畫符。
用……手指頭???
第三章
趙雲寰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抓了把匕首捏在掌心。每當指頭上的血畫完了的時候,就拿匕首在另一個指頭上劃一道,接著畫。很快,他十個指頭都用完了,而那畫也不過才畫了兩個角。
他倒是不急不躁,對著第三個角落,蹲下去。在手腕處深深地劃出了一刀。那血頓時跟泉水似的往外湧,他速度更快了,手指頭一陣眼花繚亂的勾勒,不一會兒就畫了一大片。
哎呦,趙雲寰一拍不存在的大腿,心道你可真是個騙子祖宗!
趙雲寰氣了個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當初兩人在一塊的時候,這人可嬌氣,別說劃這個大的口子,就算是碰了一下,擦破個皮,都要含著眼淚唧唧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