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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他當兒子,他做事前可拿我當過媽,可拿你們這些師妹們當過親人?」穆繡繡嘆了口氣,「我倒是想幫忙,可他今天犯的事,豈是我能輕易解決的?」
穆繡繡又看了眼跪在地上腰板挺的筆直的少年,到底不忍心,撇過頭去,「算了,一起進屋說吧,哪有讓客人站院子裡的道理。」
小文柳見穆繡繡轉身回屋,趕緊去攙跪在地上的少年,少年大約跪了許久,起身時身體一陣踉蹌,小文柳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他卻搖搖頭,什麼都不肯說,搖搖晃晃朝屋子走去,小文柳這才發現少年的腿不知何時受了傷,卻強撐著一聲不吭。
「師父。」待到一群人在屋內坐定,那個面板黝黑的少年突然幾步上前,撲通一聲跪下,聲音沙啞,「我孔昌爹孃死的早,多虧了您才活了下來,這些年吃您的喝您的,沒給您半點報答,還讓您和師妹們陷入危險,是我不是東西。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現在就自願出去領罪,不波及大家,您的恩情我來世再報。」
語必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就要起身離開。
「你給我回來!」穆繡繡見狀氣的大喊,她要是真能狠心看著孔昌去死,還犯得著在院子裡動怒嗎!
「師伯,昌師兄到底做了什麼事,讓您這麼擔心?」謝顏作為剛來的外人其實不該問這句,但他見這個少年一身傲骨,定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最終還是問了。
「他啊……」穆繡繡長嘆了口氣,看著僵立在門口的孔昌,最終扭過頭,「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
原來穆繡繡在漢口一共收了六個徒弟,其中孔昌是大師兄,小文柳排第二,琵琶小姑娘第三,後面還有三個不知事的。一大家子人既要付房租又要吃飯,穆繡繡一個人自然不夠,因而學藝小成的頭三個徒弟每天都要出門賺錢,小的三個除了學藝外,也要做些縫補衣服的活,維持生計。
這不是穆繡繡壓榨徒弟,要是有選擇,她也想自己手下這些從小養大的孩子能過上好日子,但如今這世道,每天都有流民凍死路邊,他們吃飽穿暖已是萬幸,還能奢求什麼呢。
「原本不該收這麼多的,但這些孩子不是我從路邊撿的,就是家裡人過不下去硬帶來幾塊大洋賣的,我要是不留下,就不知死活了,只能咬著牙過下去了。」
穆繡繡看了圈屋子裡神色各異的小徒弟們,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這三個外出賺錢的徒弟各有各的活計,琵琶小姑娘走街串巷賣唱,小文柳中午在運來茶樓唱曲,下午帶著琵琶小姑娘一起賣唱,而孔昌則沒學藝,靠穆繡繡教的一點算數和文字在酒樓找個了前堂的活。
那家酒樓在租界邊上,來往的人都小有背景,消費極高,孔昌做事勤快,被安排負責招待二樓包廂的貴客,時不時就能拿回一點賞錢,算得上肥差。
今天中午孔昌正在二樓忙活,突然聽到一個包廂傳來一聲短促的呼救聲,很快消失,他想起一刻鐘前這間包廂剛進去一個面生的賣藝的小姑娘,心中一驚,趕緊推開門一看,就見幾個客人掐著那小姑娘的脖子,用手捂著嘴,欲強迫她行不軌之事。
「滾!」為首的客人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都沒停。
孔昌看到那個被壓在桌子上的小姑娘看著他祈求的眼神,腦子一熱,雙手搬起一旁的實木椅子,狠狠掄了過去。
「快跑!」
小姑娘抽泣著,拉起衣服朝屋外衝去,孔昌堵著門阻止客人們追出去,腿上捱了好幾下重擊,好不容易才跑回院子。
然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個逃走的小姑娘或許可以躲起來等風頭過了再出來,孔昌卻是實打實的酒樓夥計,生平背景一問便知,那些客人找上門來是遲早的事。
「我託關係去打聽了,那幾個客人是打上海來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