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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這話說的,實在是太客氣了。」李富趕緊推脫,他哪裡敢上杆子怪罪雒龍生,再出名的名角兒在實權在握的一方巡閱面前也是弱勢,人家客氣給點面子,他們可不能蹬牆上瓦。
「那我就住德春班一路順風,財源廣進了,對了李管事,我這裡還有點私事想拜託你們。」客套完畢,何管家笑著指了指身後。
「我有一家遠方親戚是做商行的,他打算去漢口做生意,想先派兒子探探路,但山高路遠的不放心,不知您能不能行個方便,帶上他們兩個人一起去漢口?」
李富順著何管家的手看去,只見那裡站了兩個面生的年輕人,為首的那位人高馬大,長得十分端正帥氣,大概是何管家口中的少爺;後面跟著的則應該是一位掌櫃,也是一臉學問。
「這位是韋家五少爺,後面是他家的劉掌櫃。」何管家笑著介紹,趁身邊無人注意,低聲又道,「白老闆見過韋家老爺,相談甚歡,想來不會介意順路帶少爺一起南下的。」
李富聽懂了何管家的暗示,目光一凝,看向韋家少爺的眼神變得慎重,下一秒又全部收起。
「既然何管家開口了,我也不好推辭,不過五少爺的車馬可得自己準備,一應路費也得自負,我們只負責帶他們同行。」
「這是自然。」何管家拍拍手,早就有人帶著車馬等在門外,得到允許後和德春班的人對接。
李泉看著那位「韋五少爺」走向白落秋所在的馬車,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從一年前白落秋突然從城牆下帶回一個有失魂症的少年開始,到他反常地答應湖廣巡閱的邀請前往漢口,路上被劫被迫來到蘭州,再到如今這位身份成謎的五少爺出現……德春班似乎被一雙無形的手推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成為各方勢力牽扯的媒介。
而白落秋本人像是早就料到了這點,甚至主動將自己推向漩渦的更深處!
李富心頭一凜,他終於想起了白落秋方才所言的,繁華恨中上官婉兒在刑場上唸白的那首詩是什麼。
「十六華年似水波,看盡人間離愁綽。
利針黥面心不悔,位卑未敢忘憂國。」
位卑未敢忘憂國!
李富深深吸了口氣,壓下顫抖的雙手,繼續催院裡東倒西歪哈欠連天的戲班夥計幹活。
這些人永遠不知道,就在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有的人有著怎樣與他們截然不同的人生抱負,有的人打算不惜生命去做些什麼。
這是蒼鷹與家禽的天差地別。
「手腳再麻利點,七點我們就要出城,不然趕不上水路的船了!」
……
當德春班的車隊終於走出蘭州城時,尚且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與原主記憶裡十分模糊的師父見面,並得到一個驚天秘密的謝顏也離開了茶樓。
「快來看看今天的社會報!文老先生盛讚現者,漢口奇緣即將刊報!」
「快來看看——」
腰間掛著布包的報童賣力吆喝,手中揮舞報紙,謝顏走出茶樓沒多久聽見熟悉的名字,有些驚訝,伸手攔下他。
「麻煩給我一份社會報。」
「好嘞先生,五銅板一份!」
謝顏付了錢,從報童手中接過報紙,開啟一看,居然在首版就看見了自己筆名相關的文章。
這篇文章的作者文老先生謝顏略有耳聞,對方是當今文壇非常有聲望的一位大家,定居在漢口,主張西學中用,門下優秀弟子無數,散佈在各個領域,據說連湖廣巡閱方慶明有時都會上門請教他。
文老先生刊登在社會報上的文章不長,似乎是臨時起意寫的,文章裡簡略地講述了漢口奇緣的內容,對這種新奇的故事形式和其中展現出的精神核心都大為讚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