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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們兩人又窮又病,兩手空空,當務之急還是該想個法子謀生。
謝顏在現代畢業於法學四大院,順利保研後出來進了大律所,一路順風順水三十出頭就做了律所合夥人,對自己的業務能力,他一向是自信的。
然而他現在所處的時代是民國初年,清政府剛被推翻,離中國近代第一部 民法頒布還有十幾年,人們心中也沒有起訴辯護的概念,總不能讓他去給人寫狀子——那也得人家信啊。
「李泉,我們現在還有多少錢,你知道什麼賺錢的法子嗎?」謝顏決定問問這個時代土著的意見。
「我身上還有兩個大子,加上你要回來的,一共四個大子。」
大子又叫銅元,十銅板可換一大子,十大子可換一銀圓。
民國初年一銀圓差不多值二百五十塊人民幣,也就是說他們現在身上還有一百塊錢,這個數目,在如今長江中游的政治經濟中心漢口是活不了多久的。
至少城中稍看得過去的旅社,一晚上就得五個大子。
「至於賺錢……我知道漢口撂地賣藝的地方叫芙蓉街,要不我們打聽一下上那兒看看?」李泉從記事起就在戲班子裡跑腿,除了賣藝也想不出什麼好方法。
「……」謝顏感覺胸口更悶了。
漢口在民國時一度被稱作戲碼頭,可見這裡的人對聽戲有著極高的審美與講究,哪怕撂地賣藝的也都有兩把刷子。
李泉不會唱戲,他說要賣藝,自然是要謝顏上的。雖然謝顏上輩子算半個票友,對京劇有些研究,但欣賞和自己表演可是兩回事,就算謝顏拉的下臉,以他現在這嗓子和水平,不被人喝倒彩趕下來都算好的,怎麼可能賺的來錢!
「阿顏,那你說我們怎麼辦?班主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了,要不我們再去巡閱府問問?」李泉也知道謝顏唱不了,又惦記起戲班子。
「我們是給巡閱祝壽的戲班子,在來漢口的路上出了事,這無疑是打了巡閱的臉,哪怕做做樣子巡閱也會交涉。」謝顏給李泉分析,「至於我們兩個,無憑無據過去,不過是再被趕出來一次罷了。」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活下去,若是師父他們沒事,等巡閱解決此事自然可以相見。」
而若是他們已經遭遇不測……現在的李泉與謝顏也毫無他法。
李泉聽出了謝顏的言下之意,忍不住嗚咽起來,他打小沒見過娘,一直把戲班子當做自己家,眼下父親生死未卜家也沒了,怎能不傷心?
「哭出來就好了,我們待會兒去芙蓉街看看吧。」李泉的年紀在謝顏看來還是個半大孩子,謝顏見狀,於心不忍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不是謝顏冷血,只是於他而言德春班只是存在於記憶裡的陌生人,哪怕是原主,因為只有一年的記憶也沒有太深的感情,所以理智分析發現沒有什麼辦法搭救戲班後,他就把這事暫時放開了。
不過李泉在最艱難的時候也沒有拋下原主,謝顏會記得這份情,帶著他一起好好活下去。
「我……嗝……阿顏我好了,我們去芙蓉街吧!」李泉哭著打了個嗝,努力讓自己止住——眼淚落在臉上被寒風一吹像刀刮一樣,實在是太疼了。
他年紀小不知事,遭了劫後心中一片慌亂,見謝顏一副有主意的樣子,不知不覺就全身心的信了他。
「好。」謝顏掏出棉襖口袋裡的一塊帕子遞給李泉,原主倒是個講究人,趕路還隨身帶著帕子。
李泉看著那塊帕子,哭的更大聲了。
之前在戲班的時候,因為阿顏不愛說話,他起初還在背地裡說過對方的壞話,眼下人家不但不嫌棄他,還把這麼幹淨的帕子給他用,他之前可真是豬油蒙了心!
「……」
謝顏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