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花郎搖花鼓(4)(第1/3 頁)
昏暗的地牢中,季洵受命審理安旭叛國一案,衛元庭輔之在側,安旭是個硬漢,始終不肯張嘴,但是人終歸有軟肋,兩人耗費一天一夜才尋到他的軟肋,並以之撬開他磐石般的嘴。
但令人吃驚的是,安旭的軟肋並非父母妻子,更不是功名利祿,而是一個隨他左右的丫鬟。
“你們答應我,不論我如何、安家如何,都不會為難舒果!”
“想什麼美……”按下衛元庭,季洵暱了一眼身旁顫巍巍的女人,又看了看安旭心疼入骨的樣子,威聲道,“我可以答應你不為難舒果,但你必須如實交代。”
“口說無憑,你發誓!”
魏國人優信神明,安旭也不例外,他瞪了一眼衛元庭,用下顎指著季洵,硬氣中帶著幾分懇求,“你發誓!”
煤油燈偶爾枇杷的聲響和著舒果低聲的抽泣,季洵忽然發現舒果的手總是下意識的放在小腹處,當即明白了安旭保住舒果的深意。
“求你了,你發誓!”
安旭緊緊望著泣不成聲的舒果,腸子早已悔青,若時光能夠倒流,他寧可提前將這個傻女人送走,而不是抱著賭一把的心思將她留在身邊。
“好!我發誓,我季洵對天發誓,只要安旭說出實情及前因後果,季洵一定不會為難舒果,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聽到季洵的誓言,安旭像得了定心丸般,深深吸了一口氣,便將這次叛國之事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據安旭交代,他受妻子柴氏蠱惑,利益燻心,本想獨自背叛家族,到魏國謀個將軍職,但又舍不下家人,便誘騙他們與自己一同去接應父親,卻不料投敵半路被何銘羨堵在山坳,生擒至此。除此之外,不論季洵和衛元庭再問什麼,他都閉口不言,只求一死。
與長子的一心求死不同,安拾叄自被卸甲關押以來,除了與白勝男有過一番交談外,便在地牢內書寫罪己狀。從其背叛魏國栽培投降秦國開始,一直寫到因懼怕家族受自己一時觀望糊塗之錯受牽連,從而力勸兒子投降魏國。安拾叄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隻字不提兒子對叛國的鼓動、兒媳替南宮禹傳遞加官進爵的賞賜,從頭至尾,字裡行間,皆只述罪。
“陛下,不論安氏父子哪個說的是真話,都掩蓋不了她們的狼子野心、吃裡扒外之行徑,按照我秦國律法,此等大罪之人就該斬首示眾,同時威懾國中其他尚存二心之人”
何銘羨想著陛下受難時,這對父子還在趨利避害、觀望陣營,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立即衝到地牢去食其肉、飲其血。常年弘等人也複議處死安氏父子,以振朝綱、重塑君威。
安氏本為貳臣,又在秦國最需要穩定的時候帶頭叛國,不論多麼仁慈的君主,都必須殺一儆百,否則君威不存、國威受損,白勝男心軟卻不糊塗。她捻著食指上的翡翠扳指,沉思片刻,就在眾人以為陛下又要寬恕罪臣時,她將手中串珠扔在案上,紅唇輕啟,冷漠的吐出一個殺字。
“秋後問斬,抄家,誅九族。”
寥寥數語,安氏百餘口的性命就有了歸處,季洵第一次從她身上看到帝王的殺伐,感受到人命在權力面前的一文不值。
安氏一門有了定論後,何銘羨等人便將話題轉移到陛下何時回朝,常年弘給了何銘羨一個眼色,兩人便一唱一和的說了起來。
“陛下,臣斗膽催問,您打算何時歸朝?”何銘羨說的口渴,飲了一大口熱茶,嚴肅道,“李瑞如今手握四郡三縣,實力不可小覷,加之劉氏與各諸侯國都覬覦我國疆土,您早一日還朝,秦國就早一日泰平,萬不可在東禹縣再耽擱更多的時間了。”
白勝男本意是取得東禹縣的勝利後,一路殺回京都,但原定的計劃中多了些許變數,才不得不將歸朝的時間一拖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