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第3/5 頁)
先生。更何況這些年來,多勞先生教導陛下醫術,為陛下開解心結,大恩如此,一句稱呼,先生何必推脫。”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蒼朮只得訕訕閉上了嘴,預設了曹節的話。幾年前許都鬧了場小疫,他和華佗前去治病救人,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找到了合適的藥方,將疫病平息。當時朝廷定要論功行賞,華佗又不想惹麻煩,便推了他出來。再後來,之前的太醫丞年老歸鄉,幾番周折,他就糊里糊塗地當上了太醫丞一職。又在為宮人診治時遇到了鬱鬱寡歡的劉協,陰差陽錯的,劉協堅持要拜他為師,向他學習醫術。天子之請他豈敢違背,只得依命為之,便有了今日這好像是貴重無比,實則只讓他感到彆扭的“天子之師”的身份。
這一樁樁一件件事間都太過湊巧,以至於他真的曾經認真懷疑過,這是否是那位被他稱作“先生”之人的有意算計。或是因為宮城中需要有一個合適的人就近盯著劉協,或是因為學習醫術才能助劉協重新振作,又或者是因為之前那段時間,被他逼著喝藥的怨氣……旁人自然是算不得這麼準的,可如果是郭嘉的話,用眾多看似的偶然堆出一個不可躲的必然,讓身在局中的人以為這是天意如此而索性妥協,這種事蒼朮實在是在郭嘉那裡見得太多了,容不得他不起疑心。
可就算是算計也無妨。劉協的資質值得他傾囊相授,就和華佗對他一直以來所作的一樣。況且,待那件事之後,許都、朝廷、鄴城,必是風雲動盪,太醫丞一職,他也不會呆太久。
想到此,他面色微暗。正巧此時,曹節又輕聲道:
“不瞞先生,自父親帶兵出征,我就一直心神不寧,晚上總是做噩夢,夢見一些不好的事。”她美眸中籠上一層愁雲,“我上次見父親時,父親額角發紅,不知道是不是頭風又發作了。如今天氣漸涼,出征在外多有不便,我擔心……不過後來二哥開導我說,若父親真的身體抱恙,先生必會作為軍醫相隨。父親將先生留在鄴城照看我,就說明並無大礙。先生,你說對嗎?”
說完最後一字,曹節殷殷看向蒼朮,顯然是在期待著蒼朮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蒼朮愣了一下,在眸色變暗的同時,微笑答道:“自是如此。魏王雖有舊疾但並不嚴重,我早已為他開過藥。殿下不必擔心。”只是,那藥卻無法拿來救人,只能拿來——飲鴆止渴。
有時蒼朮又會想,許多事,或許真的也並非全是郭嘉精心算計的結果。冥冥之中,因果輪迴,該來的、該到的,兜兜轉轉幾經變故,還是會回到原本的軌道。他無法也不敢去想,此時身在樊城與雒陽的二人,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踏上的這條征途。可他始終記得,曹操從他手中拿過藥時,那雙握劍半生帶著老繭的手,仍舊蒼勁有力,沒有絲毫的顫抖與膽怯。太在許多病人那裡看到的彷徨與畏懼,在他或者他那裡總會為點燃絕望後的豪情所取代。神龜雖壽,亦有窮盡之時;老驥伏櫪,猶懷千里之心,身軀會死,骨肉會腐,然那盈斥天地的英雄之氣,刻於青史、銘於詩文,歷時千年亦可激人對酒當歌,慷慨長嘯。
蒼朮發現他又走神了。且由於他走神的時機不對,時間又有點長,曹節面上又浮現出了更深的憂色。他連忙調整好表請,避重就輕的為曹節講了講曹操的頭風,直到曹節脈象平穩下去,才暗舒一口氣。
曹操不讓他隨軍,一是因為用處不大,二則是放心不下懷有身孕的曹節。曹節這一胎懷的並不安穩,若是再憂思過度,將來生產時恐怕會多有不妥。於公事還是於醫者之心,蒼朮都會竭盡所能,保其安全。
正巧這時,屋外傳來叩門聲,劉協推開門走了進來。往常蒼朮為曹節把脈,劉協一步都不肯離,今日似乎實是有要事,才耽誤了些時間。一進屋,他就急忙問蒼朮曹節身體如何,在得到“並無大礙”的回答後,才長舒一口氣,坐到榻邊握住曹節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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