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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艱難磨合(4)

第二天，鄭品吾來到公司，在小會議室跟陸世堂和他的哼哈二將商量如何挽回頹勢。

陸世堂見鄭總親臨一線指揮，緊忙讓工程經理許平貴把工程的進展情況作一次詳盡的報告。機械、電氣、儀控各個工種全部沒能完成進度計劃。

許平貴說完，大夥兒的目光一齊聚焦到了鄭總的臉上，態度恭謹神色嚴肅，靜等他作指示。

聽了公司的情況報告，鄭品吾做出一副深通韜略的神態，指著陸世堂說：&ldo;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自古都是這樣。你就加獎金，把獎金跟進度掛鉤。我不信前邊放著錢他不往前奔！&rdo;

他讓陸世堂把各工種的獎金分配表拿來，仔細推敲調整分配比例。

現在，公司管道安裝隊是整個工程的焦點，核輔助系統管道安裝拖期已造成工程全域性性的延誤。

管道隊隊長老蘇正為焊工周生強的事情發火：檢驗工發現，焊工周生強為了趕進度拿獎金，竟然把整根焊條埋入焊縫中，然後表面對付焊上一層。按規定，對這種惡劣行為的人必須紀律制裁。讓老蘇犯難的是，這名年輕人是總經理陸世堂的女婿，而且還是許師傅的徒弟。

老蘇的兩個副手，副隊長金東海和李天剛意見不一致。年過五旬的金東海見是周生強犯事兒，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說：&ldo;不看僧面看佛面。老陸是總經理，這事兒鬧大了，影響不好。&rdo;

比他年輕二十歲的李天剛卻不這麼看：&ldo;軍法無情。老陸是總經理，更要以身作則。不然怎麼服眾？&rdo;

這一老一少意見相反，老蘇更加拿不定主意了。為這事兒，他冥思苦想琢磨了整整一天時間。

老蘇思量再三，這事兒一張揚出去，不僅陸總臉上無光，而且人人都知道總經理的女婿幹活偷奸耍滑，將來別人更難管了。想到這兒，他把兩個副手和質檢員叫在一塊兒，說：&ldo;周生強這小子太可惡了，回來我要好好剋他。不過，考慮到全域性影響，教育從嚴處理從寬，以觀後效。&rdo;

老金點頭說：&ldo;老蘇，這麼辦很周到，既教育人又顧全大局。&rdo;

老蘇已經知道小李的態度，就拿眼睛看著質檢員老範。

老範剛發現小周的行為很氣憤。後經老金點撥，自己一想，這公司是老陸負全責，隊長又說話了，自己犯不著，就對著老蘇瞄向自己的眼睛說：&ldo;這是你們領導的事兒，我沒意見。&rdo;

&ldo;不過，這件事兒就不要再擴大了，免得造成壞影響。&rdo;老蘇說完，看著小李：&ldo;小李，就這麼辦吧。你的意見可以保留。&rdo;

李天剛不吭聲，算是保留意見。

林平山後來聽李天剛講了這件事，非常生氣。鄭品吾把當年下鄉勞動掰苞米那套使到工程管理上，必然是這個後果。這是承包商內部的事情，裙帶關係盤根錯節， 他無可奈何，感慨地向小李講了自己在國外的經歷：

林平山在國外做實驗研究的裝置，是叫米歇爾和埃蒙的兩位法國工人做的。

米歇爾負責試驗段的製造，是關鍵性的加工專案，林平山經常到車間看他操作。一天下午，林平山看到米歇爾全神貫注地精心研磨試驗段的外表面，有些納悶兒，就拿過圖紙來核對。發現自己一時疏忽，把裝置外表面的光潔度隨意寫上了五級，就說：&ldo;這個五級光潔度是隨意寫的。外表面沒有必要這麼高，只要內部尺寸精度滿足就行了。&rdo;

誰知米歇爾瞪了他一眼，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倔強地說：&ldo;圖紙上這麼寫，我就必須這麼做。我不是一個偷奸耍滑的人！&rdo;

林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