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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們聽到浪濤撞擊的轟鳴。那聲響越來越大，開始如人群在遠處喧鬧。繼而似街道中人喊車鳴，最後彷彿是千軍萬馬正在吶喊著衝來，浪濤撞在不遠的巨石上，爆出數丈高的水花，濺到了他們身上。春燕嚇得鑽入松雲的懷中，松雲雙臂緊摟著她，繼續觀察著氣勢雄壯的大潮。浪濤湧來，濤聲震天，浪濤退去，流水和滾動的卵石響成一片，如千百匹戰馬在狂奔。

忽然，他感覺到鼻子底下瀰漫著春燕頭頂的幽香。他俯下頭去，輕輕嗅著她的秀髮……

四

林平山從現場回到辦公室，看見電建八公司的黃總和北電一公司的譚總坐在他的小會議室裡等著他，就直接走進會議室來。

他看出兩人神色有些激動，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談，就笑著說：&ldo;兩位領導同時駕臨，肯定有重要事情指教囉！&rdo;

兩位老總對看一眼，黃昌輝對林平山開口說：&ldo;林經理，我們想到核島參戰行不行？&rdo;

聽了老黃的話，林平山立即心裡一亮：想不到核輔助系統工期還差一個月的缺口竟是由他們來補上，這些天一直思慮的難題終於解決了！他好高興：&ldo;當然可以了！&rdo;

汽輪發電機系統和電廠配套系統安裝高潮已過，按原計劃這兩家公司的一些人員可以退場。這批訓練有素的隊伍，只需再進行短期的核島安裝規範培訓，很快就可以拉上去作戰。這樣，工程的全部延誤都可以趕回來了。這就是幾千萬美元呀！想到這裡，林平山非常興奮。

他凝神片刻，神色變得鄭重起來，對他們說：&ldo;弗芒公司方面，我可以跟他們談。我們公司領導那邊，你們最好親自去找。&rdo;

&ldo;我們馬上找藍總說去。&rdo;黃昌輝立即說，他們的第一反應還是想到本系統的領導。

看黃昌輝著急的樣子，林平山沒有馬上表態。他默想了一會兒，東港核電公司內關係太複雜了，自己已經有過教訓，就委婉地對黃昌輝說：&ldo;找藍總當然好。不過，我覺得你們前段兒在裝置延誤情況下，仍然把工期搶了回來，我們張總對你們印象很好。你們找他，會同意的。&rdo;

實際上，由於行業保護仍然存在，兩家電力建設公司儘管一直想插足核島安裝專案，卻始終未能成功。此次核輔助系統延誤，確實給他們提供了很好的機會。

果然，張天倫聽到他們要派人支援核輔助系統安裝，非常高興。他叫林平山協調一下，看哪些專案可以讓他們承擔。

對弗芒公司，林平山倒不必顧慮什麼。只是對公司，他還必須想得周全些，以免將來招致非議。最後，在徵得公司同意的情況下，把核輔助管道安裝，這種工作量大又比較單純的工作，分一部分給兩個電建公司幹。

黃昌輝聽了林平山對這安排的解釋，表示同意。

見他們沒意見，林平山還有些不放心，向他們強調說：&ldo;儘管只是單純的管道安裝，你們可不要掉以輕心，公司就是在這裡栽了跟頭的。你們要把素質好的工人集中起來，再按弗芒公司的要求，嚴格培訓合格才能拉上去。&rdo;

兩支電力系統的生力軍經過培訓考試，很快就加入到核島安裝趕工的作戰行列。核島安裝戰場，形成一個嚴格科學管理又激烈競賽的戰鬥場面。經過這個戰役，兩個電力建設公司的隊伍也經受了鍛鍊。他們後來經過考核，從國家核安全域性取得核島裝置安裝的資格證書。

這天下午，林平山在辦公室為電建八公司的資質審查表填寫意見，忽然聽到一個非常熟悉又很遙遠的聲音：&ldo;阿平。&rdo;

他心底猛然顫抖起來：難道是她！急忙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