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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東順聽了這顛倒黑白的話，氣得發抖：&ldo;工期拖延是裝置沒按期到貨造成的，有些部件到貨延誤快一年了。已到貨的閥門、容器，出廠沒有加保護措施，在潮濕環境中放置這麼長時間，早就鏽得一塌糊塗了 ……&rdo;

裝置製造駐廠是侯清德負責。他不懂技術，雷東順說的道理聽不明白。聽話聽音兒，瞧老雷說話的神氣，估摸這事兒自己有責任，不等老雷說完趕緊先發制人：&ldo;雷東順，你不要找藉口。鐵路警察各管一段，裝置出廠了，到現場就是你的責任！&rdo;

朱院長知道這事兒侯清德有責任，不懂技術的人跟他講不明白，事已至此只好息事寧人：&ldo;你們不必爭了。有問題的裝置和零部件，儘快安排裝置工廠加班搶修。&rdo;

侯清德聽朱院長在和稀泥，心裡不滿意，就說：&ldo;明擺著問題出在現場，老雷工作帶情緒，一直沒有抓緊，才會延誤。&rdo;

雷總想說話，朱院長抬手製止他，朝著老侯說：&ldo;老雷他們工作很辛苦，應當肯定。&rdo;

老侯瞪著眼：&ldo;辛苦啥？事兒明擺著，老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rdo; 他見以攻為守戰略已經奏效，怕惹出新的麻煩，也不敢再糾纏下去。

雷東順儘管聽到侯清德的話很生氣，一出會議室大門就把它拋到了腦後，跟林平山一起，領著張天倫去裝置工廠，檢查趕製通風系統缺件的情況，這是目前的關鍵。

裝置工廠的鈑金車間，&ldo;咣，咣&rdo;敲打鐵皮聲、&ldo;嘶，嘶&rdo;切割角鋼聲，震天響著，把廠房的空間填得沒有一絲空隙。&ldo;嘩，嘩&rdo;砂輪打磨，濺出一片片金花火龍，似節日煙火禮花。

第四章 困谷奮爭(17)

張天倫好久沒見到這種繁忙景象了，非常高興：&ldo;想不到裝置工廠的幹勁兒這麼大。&rdo;

&ldo;裝置工廠正在研製鈷同位素工業探傷機，希望核反應堆儘快運轉起來，為他們生產同位素，&rdo;林平山解釋說。

雷東順聽了，感慨地點點頭。他經歷得太多了，平日鬆鬆垮垮，大兵壓境臨陣磨槍，加班加點組織短兵突擊趕工，早已是國內司空見慣的現象。

十二

一個月後的下午，雷東順把林平山叫到辦公室來，對他說：&ldo;我國開始對外開放了，準備往國外派遣首批留學生，我和宋書記商量把你推薦上去了。這次出國要透過國家統考，先在院裡考英語進行選拔。剛才科技處來電話說，明天上午考英語。&rdo;

林平山又喜又愁：&ldo;我一點兒準備也沒有呀。&rdo;

&ldo;規定不準預先通知的，&rdo;雷總說，停了一會兒，意味深長道：&ldo;宋書記跟我商量過，準備培養你將來接班，你要加把勁兒。&rdo;

林平山感激地看著雷總：&ldo;我一定盡最大努力，決不讓領導失望。&rdo;

晚上回家，林平山把這事兒跟周玉茹說了。她著急起來：&ldo;這兩年你一直在工地忙著，英語好長時間沒碰了。這可怎麼辦？&rdo;

林平山咬咬牙說：&ldo;現在只有背水一戰了。我把清華大學學的英語語法連夜複習一遍吧。&rdo;

周玉茹緊忙說：&ldo;我來做飯，你趕快把書找出來複習吧。&rdo;

林平山一口氣複習到下半夜兩點半，才把兩本語法書看完。第二天早晨五點半，他又爬了起來，進行重點複習。極度緊張下，腦子特別清醒，看過的內容大部分都記住了。

等到八點開始考試，